本以為這樣就算是結束了,秦羽又走到了化妝的櫃台,蘇佳甯扶額,看看自己已然見底的餘額,她這是包養了個小白臉嗎?
秦羽對這些化妝品并不是很懂,一個接一個的詢問她是幹什麼用的,蘇佳甯也很耐心的解釋。
“我看你用的不是這種的。”
“牌子不一樣,這個牌子貴,我的化妝品有些是給遺體化妝的,用不了這麼貴。”說完就拉着秦羽離開了櫃台,生怕她再要點什麼。
“那你呢?”秦羽輕聲問道。
“我……天天上班,哪有心情畫,”蘇佳甯好奇的望向秦羽,她臉上的妝倒是像焊上的一樣,不過給她化妝的人真的很用心,上一次給她補妝的時候就發現了,妝容很克制,隻為凸顯秦羽的臉,而不是妝容。
有的時候化妝像是在創作一個藝術品,悉心描繪和雕琢,蘇佳甯能明顯的感覺到為秦羽化妝的人傾注了莫大的心血,眼角那顆淚痣更是畫龍點睛,所有的神韻都被瞬間點亮了。
“你的淚痣生前也是紅色的嗎?”蘇佳甯想起在夢中她見到的淚痣是黑色的,甚至還有些暈開了。
“我本沒有淚痣。”
所以是死後才有的?那她到底經曆了什麼?那顆朱紅色的淚痣似乎帶着某種魔力吸引着她,她輕點腳尖,溫熱的唇輕輕地吻上了那顆淚痣。
秦羽怔住了呆呆的望着眼前這個似乎再熟悉不過,卻又遙遙相望的人。
興奮地冷香将蘇佳甯團團圍住,緊緊包裹,似乎就是将她熱情的擁進懷裡。
但不知為何蘇佳甯對這香氣有些許反感,離開了秦羽的淚痣,避開了她。
秦羽也感覺到了蘇佳甯的異常,“怎麼了?”
“你的香氣太濃了,”蘇佳甯又想起被這香氣壓制在地起不來的時候,沒有一絲反抗的能力,即便現在知道是為了保護自己,但依舊心裡發怵,“我有點不喜歡。”
那陣冷香瞬間收斂,秦羽神色局促不安,“我那天太着急了……”她知道蘇佳甯的想法也明白她的感受。
兩人也很默契的并沒有再說什麼。
這天是蘇佳甯父親的生日,她并沒有操持什麼,不過更讓蘇佳甯難堪的是,為慶祝生日定下的飯店,竟然是齊雨澤告訴她的。
蘇佳甯心情并不好收拾了禮物,就出發了竟然又偶遇了齊雨澤,便同路去了。
定的是小飯店的包間,原本兩人已經比約定的時間倆的相對早些,沒想到都已經坐齊了。
“我還說兩人很久沒見了,今天可算是要見見了,沒想到兩人提前聯系上了。”齊雨澤的母親林沐倆這兩人一同走進來,臉上帶着些許調笑,“還以為這麼些年沒見生疏了呢!”
林沐的調笑讓她倍感不适,但依舊從容地笑着坐了下來,接過了話茬,“跟誰生疏,都不能跟你們生疏呀,我可一直都是把雨澤當成我的親哥哥。”
聽見親哥哥這個說法,林沐的原本調笑的神色有了些許變化。
齊雨澤的父親齊軍業輕哼地笑了一聲,“什麼親哥哥呀,你們小時候可是定過娃娃親的,可别長大了,就當不作數呀!”
這時蘇佳甯的父親蘇昀才說話:“哎呦喂,我這女兒這麼些年,工作混得什麼也不是,哪有你兒子有出息,也得看看你兒子願意不願意呀。”
齊雨澤聽見這話眼都沒擡,埋頭幹飯。
“老哥你這話說的,我可知道佳甯現在是入殓師,是殡儀館的老人了,一個入殓師一個法醫,倆孩子連職業都般配。”
蘇昀一聽到這職業好臉色瞬間挂不住了。
蘇佳甯撇着嘴,什麼生日宴,這分明是鴻門宴呀!
“人般不般配也不是你們說的算的呀,”蘇佳甯皮笑肉不笑,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話。
說完之後,又給齊軍業斟酒,“再說了齊叔,都什麼年代了,您還是從國外回來的,哪還有什麼娃娃親一說,我們都知道你們大人關系好,但也别拿我們小一輩的開涮啊!”
蘇佳甯臉上是笑着,但話語裡句句帶着刀子。
飯桌上的人聽見了蘇佳甯的話臉色各有各的變化。
齊雨澤難得擡頭,看了眼談笑風生就把這催婚的架勢給攪和了的蘇佳甯。
齊軍業則是尬笑了兩聲,“看看,看看,這跟小時候一模一樣,還是沒變呀!”
此時一雙冰涼的手輕輕搭在了蘇佳甯的肩頭。
薄薄一層寒香擁住了她,清冷的聲音從後上方傳來,“你不想嫁給他吧!”
蘇佳甯并沒有看到她的神情,但她知道秦羽壓抑的聲音中等待着的,期待着的,是她肯定的答案。
蘇佳甯并沒有出聲,隻是瞥了身旁埋頭吃飯的齊雨澤。
秦羽輕哼一聲,緩步走到了齊雨澤的身邊。
齊雨澤也感覺到了這份寒意,打了個寒顫。
秦羽纖長塗着紅色蔻丹的手指,輕劃過他的脖頸,“就他?還想娶你?”
聲音像是從地獄裡傳來,帶着陣陣輕蔑和壓抑的怒火。以及一份蘇佳甯說不出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