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的時候桀骜不馴,做貓了還這麼不老實,虧她之前還覺得她可憐,果然是想多了。
高茜倒了杯水端了過來,歪了歪杯子口,根本不需要喊時青果,時青果立刻就擡起了腦袋,眼底燦亮如星,湊過去舔起了水。
明明隻要含着杯子口就可以輕松喝到,時青果偏要伸着舌尖一卷一卷地舔,水濺的沙發上哪兒都是不說,卷了半天也沒卷進去幾口。
高茜看着沙發上的餅幹渣、水印兒就一陣惱火,伸手捏住了時青果的下颌,把杯子怼到了時青果嘴裡,微微傾斜杯子往她嘴裡倒。
時青果的眼立刻瞪得溜圓,兩隻手都擡了起來,抱着她的胳膊又推又撓,但是撓也不敢真的把她撓傷,指尖是朝手心收着的,推撓了半天也隻是把她的袖子推了上去。
“喵嗚……”
時青果求饒似的嗚咽着,明明隻是把杯子稍微傾斜了一點,根本不該嗆到時青果的,時青果卻猛烈地咳嗽了起來,咳得眼角通紅。
高茜趕緊松開了時青果,時青果又咳了幾聲,撅着濕潤的嘴唇趴在了沙發上,眼淚汪汪地望着她,那模樣要多委屈有多可憐,像是無聲的控訴。
高茜突然有那種自己真的虐待了她的錯覺,明明隻是喂了個水而已!
醒着的時青果上起藥來真是個大工程,高茜得不時的提醒那三個關鍵字,不然時青果就會忍不住上手撓,一撓就是一手的藥油。
高茜不停地訓斥着時青果,這才總算上好了藥。
上好了藥,又稍微晾了晾,高茜全程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反正該看不該看的,小心不小心的都看到了。
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一身的排骨,胯骨的形狀也很明顯,像是頂着一身皮的骷髅架子,唯一有點肉的就是前凸後翹,還有大腿。
如果再放任時青果不管,很快連這三處也都沒肉了,那就真的成骷髅架子了。
高茜不知怎麼想起了曾經在視頻裡刷到過的,瘦得幾乎成一張紙的野貓,倒是和眼前的時青果很像。
時青果到底是流浪了多久才會瘦成這個樣子?她分明考上NYIP也才半年,頂多也就是流浪半年,半年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高茜給時青果洗了頭,頭上還包着毛巾,還沒有吹頭發,也虧得時青果沒把包頭毛巾給折騰下來。
高茜按住時青果,轟隆隆又給時青果吹了吹頭發,時青果手腳彈踢着,不斷嗷嗚嗷嗚叫,叫的都已經不是喵聲了,甚至稱得上凄厲,好像那吹風機是什麼洪水猛獸。
時青果掙紮得厲害,不過高茜吹得更快,原本就已經被毛巾吸走了大部分的水分,又包了這麼大會兒,基本上已經幹了,再稍微一吹就徹底幹了,高茜甚至還順勢用吹風機在時青果身上吹了一圈,加速了藥油的吸收。
高茜沒敢多吹,前後也就吹了兩三分鐘,一個是時青果掙紮的厲害,一個是頭發确實幹了,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她怕時青果叫聲太大被報警告擾民。
時青果那叫聲真的跟要殺了她似的,聽得高茜腦仁疼。
原本高茜還想把時青果的剪了一半的頭發再咔嚓一下,好歹兩邊剪齊了,可看了眼表已經淩晨三點多了,再這麼折騰下去天都要亮了,雖然明天還有一天的休假,可總不能睡一整天吧?
還是等明天吧。
高茜把時青果按在沙發上,管她是魚的記憶還是貓的反骨,反正指了指地面,把威脅的關鍵詞複述了至少三遍,嚴令禁止她從沙發上下來,見時青果一臉乖巧的樣子,這才回卧室休息。
那一晚上高茜睡得無比的沉重,夢裡總有座大山壓着她,想翻身都翻不動,恍惚間她好像變成了孫悟空,苦等唐僧來救她,可她左等右等,就是等不來。
高茜長呼了口氣,迷迷糊糊睜開眼,就見一道黑影正壓在她的身上,她一動那黑影也跟着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