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廳所在的走廊上共有三個包廂,即錦瑟廳、蕙蘭閣和殘荷泊。
與門直接開在走廊主道上的錦瑟廳和蕙蘭閣不同的是,殘荷泊的門開在走廊的支道上,支道盡頭沒有房間,懸挂了一幅書法,字迹潦草狂放,氣勢逼人,不知道是不是真迹。
吳少收起白色紗布,攬着失去意識的李雨琪走進了殘荷泊。
剛才據他們說有商業應酬正在舉行的殘荷泊包廂内空無一人,其間唯一的生物似乎就是開在水壇子裡的幾枝荷花。
殘荷泊,顧名思義,倒是應景。
身後的保镖鎖了門,前頭的吳少一行人等腳步仍沒有停下。
朱少加大了步子,走到牆邊的置物架跟前,伸手有條不紊地觸碰了置物架上的幾個擺件,或旋轉,或輕摁,或叩擊。
三秒鐘過後,幾乎占據了整面牆的置物架連帶着背後的牆體自曹總和他的女秘書駐步的地方裂開了一道縫隙,而後徐徐地向左右兩側拉開,展露出了一片更加廣闊的空間。
曹總和女秘書不緊不慢地踏步邁入,抱着李雨琪的吳少和沿着置物架走過來的朱少緊随其後,保镖們殿後,熟練而又很有分寸地與他們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待到一行人等全部步入,掩藏在置物架後的活動牆體便又像是自動感應的電子移門一般,徐徐地向中間合攏,幹淨漂亮地斷絕了内部空間和外部包廂的聯系。
外部包廂的殘荷泊走的是蘇式庭院的風格,包廂面積不大,是這條走廊上最小的包廂。
相較之下,隐藏在移動牆體後的這一處内部空間反而要寬敞許多。一眼望去,娛樂設施一應俱全,頗有錦瑟廳的感覺,仔細看卻又會發現有所不同。
比如說,這裡再走進去些,隔着一面巨大的木質折疊古典屏風後的房間裡,有一張足以躺下十幾個人的水床,明晃晃地漂浮在一座水池之上。水池是不規則形狀的,看上去像是個小池塘,幾個角落裡各開着幾枝荷花,有的正在盛開,有的正在凋謝,卻無一不嬌豔欲滴。
——這才是真正的殘荷泊。
保镖協力疊起了屏風,吳少将李雨琪放到了水床上。
他半坐在床上,傾身湊上前去,伸手捏住了李雨琪的下巴,一邊慢條斯理地轉着她的臉,眯着眼睛仔細端詳品鑒,一邊用手指慢悠悠地摩挲着她臉部細膩的皮膚,一直到她花瓣色的嘴唇。
他用大拇指撚了撚李雨琪的嘴唇,不出意料地沾上了她唇上塗着的豆沙粉色的粉狀唇釉,柔軟的觸感讓他唇邊不自覺地勾起了一抹滿意至極的笑容,神情愉悅地輕笑說道:“汪鑫的這個投名狀,倒是誠意十足。也不枉我們在那麼多人裡看中他,願意給他一個機會了。”
曹總和他的女秘書止步于屏風處,神色冷淡而又漠然地注視着這一切。
“權錢色欲,最是熏心。”聽吳少這麼說,冷眼旁觀的曹總平靜如水地品評道,冷靜的聲音裡透着一股令人不禁頭皮發麻的陰寒。
他的目光自鏡片中折射開來,幽幽地聚焦到了吳少的身上,愈加映襯得他像是一條衣冠楚楚的毒蛇:“這些事都是你做慣了的,可千萬别失手了。”
“明白。”吳少也經不住頭皮一緊,連忙恭聲應道。
曹總收回目光,側過頭向一旁的朱少輕點了點,便一言不發地帶着他的秘書和保镖轉身離去,将這裡交給了吳少和朱少。
也不知道跟随在曹總身側的保镖具體是如何操作的,外間的某一座雕塑連帶着它的展台眨眼間悄無聲息地一起背過了身去——這一座雕塑連同展台,竟是一處旋轉門式設計的暗門!
展台中心的雕塑正是旋轉門的軸心。
旋轉門半開,露出了些許内裡的光景,隻不過光線昏暗,這時候看得并不明晰。
顯而易見,暗室之中還有暗道。
一個保镖開門開路,一個保镖殿後關門。
曹總和他的秘書始終不疾不徐地走在中間,從容而又冷靜。
不出須臾,他們的身影一同消失在了悄然關閉的雕塑展台暗門裡。
朱少和吳少陸續脫了外套,随意地往旁邊一扔。
在此期間,保镖們各司其職,先是分别搬來了好幾台攝像機,輕車熟路地布置好了幾個機位,将水床區域整得像是某某片場,接着展開了剛協力疊起的古典屏風,然後一齊退到了外間區域,各自占據了一個出口位置守衛。
紅外線提示燈亮了亮,數台攝像機自動開始工作。
朱少走到了水床的另一邊,畫風氣質蓦地陡變,眼神色迷迷而又赤裸裸地在李雨琪身上掃了幾圈,聲音沙啞且飽含期待地向一起的吳少笑道:“開始吧。”
紫蝶軒裡,靜待沈鸢消息的姜盛和張放“無所事事”。
為了盡可能地延長待在紫蝶軒裡的時間,在吃飽午餐後,張放又厚着臉皮點了一個制作時間至少需要三個小時的甜點。
楊柳依和張紫喬兩位姐姐對此沒什麼意見。
她們本來就是帶着工作過來的,回公司商議和在紫蝶軒商議對她們來說沒有多大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