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放：哦哦哦，原來如此[貓貓點頭]

姜盛：“……”

他這缺心眼的舍友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他和沈鸢對他說什麼都信。

姜盛默不作聲地半垂着眼簾，若有所思。

沉吟思索間，他不由自主地擡眸多看了花容一眼。

他總覺得——沈鸢方才的那一聲輕嘲并不是在針對先前說過話的倪浩和趙郭，而是純粹在針對台上的張靳和花容夫婦二人。

她表現出來的情緒不似作僞，其中還隐約透露出一種由衷的嗤之以鼻和本能的不适意味，就好像在果斷而又肯定地向有心人們間接表明：張靳和花容絕對不是外人想象中那般美好與幸福的人。

這不符合沈鸢的性格和一向的作風。

除非另有隐情。

與此同時，“濾渣計劃”群聊裡的消息仍在快速刷新着。

沈鸢：放放你等會兒結束了和你們另外兩個舍友先走，我有事要和小盛說。

沈鸢：時間應該在半小時以内，在這期間别讓他們過來找小盛。

沈鸢：[敲黑闆]

沈鸢：你可以的吧（不可以也給我可以）

張放：[驚]

張放：又有任務啦？！

李善水：[一雙清澈無辜的大眼睛.jpg]

有沈鸢這樣一個“志同道合”的小夥伴在，張放的中二病至今未能夠痊愈，甚至還隐隐表現出愈演愈烈的“上頭”趨勢。

許是受到懸疑推理類文藝作品的感染，他們把他們“行俠仗義”的行動稱為“出任務”。

姜盛和李善水在其中充其量就是配合他們行動的一個工具人和一個工具鬼。

沈鸢沒有明言回複張放，隻是在群聊裡發送了一個“噓”的表情。

意思上無異于默認了。

姜盛明顯感覺到坐在他身側的張放皮驟然一緊，情緒立馬興奮了起來。

盡管張放努力裝作波瀾不驚的樣子，又有過去一個多學期間發生的種種事件的經驗積累，但終究是姜盛更了解他一些，這些都沒有瞞過姜盛靈敏細緻的感覺和明察秋毫的眼睛。

一旁的張放低着頭，對着手機就是噼裡啪啦地一陣打字。

姜盛不用側過頭去細看，都知道他肯定是在回複沈鸢的消息。

沒過多久，姜盛就知道張放剛在打些什麼了。

因為張放很快便輸入完畢，點擊了發送。

張放：保證完成任務！

姜盛：……

張放：盛哥你隻管放心的去！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千萬别客氣！

姜盛：“……”

說得好像你給我客氣的機會了一樣。

捐贈儀式正式告一段落。

很講義氣的二狗子張放屁颠屁颠地熱情招呼着毫不知情的倪浩、趙郭舍友二人組離開了，臨走前還“忙裡偷閑”地向姜盛擠了擠眼睛。

雖然他真正想要緻意的小夥伴是他鸢姐，但是無奈眼下沈鸢沒有現形，為了不在外露餡，理智尚存的張放隻好請他的好兄弟兼工具人姜盛代收這一信号了。

沈鸢領着姜盛，反向避開了成群結隊通過正門離開會堂的人群，穿過會堂一處較為偏僻的側門，走到了會堂外的某個由成蔭綠樹與含苞繁花形成了一隅天然屏蔽的角落。

清風拂過，寒冷中帶着些許春的氣息。

姜盛跟着沈鸢駐足在一片随風搖曳的陰影裡，在滿耳安甯寂靜的簌簌聲中微微愣怔。

由于擁有一群時常混迹在人類間的非人類朋友的緣故，姜盛對來自外界的關注比較敏感，也在長年累月的實踐中積累了不少如何巧妙避開大衆視線的經驗。

更遑論說——央京大學是姜盛正在讀的學校，按照他每到一個不同的環境就會提前做足“功課”的個人習慣，他對央京大學的地形非常熟悉，完全可以說是了如指掌。

可是依據目前的情況來看，沈鸢對央京大學的熟悉程度更在姜盛之上。

或許是因為她真的以魂體狀态在央京大學的本部校園裡待了許久。

又或許是因為……她在生前本就是央京大學的學生。

而央京大學的本部校區，與她的執念息息相關。

姜盛從來不會因為他的非人類朋友的真實身份和确切死因來決定是否與之結交。

對于他的非人類朋友們不願意開口告知的事情，他從不深究，更不會主動去追問，隻會渾若無事。因為他知道，這很有可能涉及到對方的禁忌之處。

可即便姜盛再清楚不過地知道，探尋鬼魂的現實死因屬于行走非人類界一貫如此的禁忌，但是此時此刻，他還是不由自主地産生了想要知道沈鸢的确切死因的危險想法。

姜盛莫名地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沈鸢……

你究竟是誰？

——又為何而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