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轶聞靜靜地陪伴了沈秀英一會兒,待到沈秀英情緒平複下來以後,便帶着沈秀英走了。
姜盛和張放至此來訪目的已經達成,眼下沈秀英又剛得知沈鸢将會在七日内醒來,他們在這時候也不便繼續叨擾,便主動向沈秀英和沈秀英辭别。
由于他們彼此間還有些話沒說完的緣故,在艾轶聞臨走前,姜盛還特意向她申請多借用這間0960号随機房一段時間,而後果不其然地得到了艾轶聞的應允。
親眼目送艾轶聞和沈秀英關門離去,姜盛轉過頭來看向正在漫不經心地垂眸注視着杯中璧冷春茶葉走神的張放:“張放,你是有什麼想法嗎?”
在剛才艾轶聞專注于溫聲細語地安撫沈秀英的時候,張放就借着低下頭捧杯喝茶的動作,一個勁兒地瘋狂給他使眼色。
姜盛料定了張放是有話要對他說,所以主動向艾轶聞提出了再多占用一陣子這間0960号随機房的請求。
“盛哥,張靳和他背後的張家很難對付,鸢姐還魂以後很有可能會舉步維艱,我們是不是得想辦法幫幫她?”終于成功借着發呆走神等走了艾轶聞和沈秀英的張放擡眼望向姜盛,開口時眉頭不自覺地皺起,語氣裡滿是憂慮。
姜盛聞言,不由得看了張放一眼,從容不迫地反問:“我們連她的具體計劃都不知道,能怎麼幫她?”
沈鸢不想連累他們,哪怕是在請求他們出手相助的時候都極有分寸,因此,即便是受她所托了不少的姜盛,此時對她還魂以後的具體計劃也并非是完全知情。
“……我不知道。”張放不出意料地被姜盛這一平靜的問題給問住了。
茫然與無奈相輔相成,迅速地侵蝕了他的冷靜,将他心頭的憂慮推至了頂點。
“但是我知道張靳背後的張家。”張放緊皺着眉頭說道,神情俨然不甚樂觀,“我爺爺和張靳他爺爺張炳認識,所以我也有了解一些他們張家的情況。”
“他們張家一貫秉持狼性文化和利益至上準則,在處事時最直接的體現就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普通人根本很難理解和想象,他們究竟能夠為了鞏固和維護自己的利益而做到哪一步。”
“鸢姐這次還魂回去,顯然是打算搞個大的,我怕她會有危險。”張放越說越擔心,神情也随之變得越發的嚴峻,一副抓耳撓腮、坐立難安的樣子。
聽到這裡,姜盛不由得恍然:“你們都姓張。”
由于張是大姓,張放和張靳在此之前又從未體現出有任何的聯系,所以姜盛不曾聯想到過這一方面。
現在聽了張放說他爺爺和張靳爺爺認識,姜盛方才豁然開朗,意識到張放和張靳之間竟然還有這麼一層關系在。
張放聞言默了默,過了一會兒方才不情不願地誠實道:“……從客觀的血緣關系上來看,我們兩家之間确實多少有些親戚關系。”
“不過因為到底不是同一條路上的人,所以我們兩家已經有蠻多年都沒怎麼有來往了。”張放連忙和張靳所在的張家劃清界限道,“我也是以前聽我爺爺提起,才知道我們兩家間居然還是有血緣關系的親戚。”
“而且按照我爺爺的說法,在祖上的時候張家就老早分了家,我們兩家分支在我爺爺那一輩的時候關系就已經很不好了,彼此之間僅僅算是勉強能夠維持住表面和平的關系。”
在接受了張放和張靳是親戚的事實之後,姜盛很快便聽懂了張放話裡的意思。
他當然不會因為張放和張靳兩家之間有血緣關系,就直接很主觀地将張放家和張靳家認定為一丘之貉。
更何況,光是在教育培養後代這方面,張放家和張靳家兩家所表現出的态度和方法就足以體現出他們的不同。
張靳家教不出天生少根筋的陽光男孩張放,張放家同樣也教不出心眼和演技同等驚人的犯罪天才張靳。
姜盛向張放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會意:“我好像之前是在哪裡聽說過,張家祖上不是央京的,張靳家也是到他爺爺張炳那一輩才舉家到央京城内定居的。”
“沒錯。”張放點頭,“根據族譜的記錄,我們張家的祖籍是在央京西北部的順原市,後來因為祖上開始經商,就逐漸發生了壯大、分裂和遷移。”
“張靳家主要是做煙酒貿易的,以央京市為本部,所以他們一支現在被叫做‘央京張家’。我們家則主要做餐飲和建材,以近陽市為本部,所以我們這一支被稱為‘近陽張家’。”
張放說到這裡稍微頓了頓,接着向姜盛說起了他們兩家之間的淵源。
“央京張家在一衆分支中遙遙領先取得質的飛躍的關鍵節點,在于張靳爺爺張炳當年成功高娶,娶到了當時在央京總府工商管理方面頗有勢力的劉家的女兒劉卉。在成為姻親、具有不少共同利益的驅使下,劉家為張炳生意的發展提供了相當可觀的便利和機會。”
“再到後來,張靳他爸張思劍又高娶了當午大家靳家出身的女兒靳菱,算是終于接觸到了人類界頂層上位者家族的圈子,張家接下來的發展不出意料地更加突飛猛進。”
“因為我們各家從事的是不同行業,人員多又分散,老家的村落宅院什麼的也都已經沒有了,所以就人員越來越分散、接觸得越來越少、彼此間的發展差距越來越懸殊。”
姜盛了然:“張家的人都很聰明,他們知道如何充分利用自己的優勢去繼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