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間聽到韓書蓮的名字從謝韫的口中提及,姜盛不由得愣了愣。
姜盛和韓書蓮幾乎沒有交集。
但眼前的謝韫看着不像是壞人,更何況原熹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故意安排他過來送材料定然有她的用意。
謝韫……這個名字,似乎聽上去有些耳熟。
姜盛若有所思地轉了轉眼珠子。
思索歸思索,姜盛不可能真的把主動和他打招呼的謝韫晾在一邊。
出于禮貌,他在謝韫向他伸出右手後沒多久就也伸出右手與他相握:“你好,謝先生,我是姜盛——請恕我冒昧地多問一句,請問謝先生是否來自惠慈醫院?”
謝韫此行穿的是私服,身上并沒有任何能夠彰顯他是惠慈醫院的工作人員的實體證據,但是敏銳的姜盛還是瞬間在他的名字裡聽出了端倪。
而且姜盛的這個問題問得很聰明,既詢問了謝韫是不是惠慈醫院的工作人員,同時又詢問了謝韫是否是惠慈醫院謝家的人。
“是的。”
許是出于對韓書蓮和貴生醫院的信任,許是因為姜盛整個人氣質都由内而外地透露着一股“可信”的氣息,謝韫未加多想,就大大方方地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我來自惠慈醫院,我母親是謝芸歌。”
姜盛的臉上随即浮現出了然的神色。
——果然。
他就說謝韫這個名字怎麼這麼耳熟。
原道是惠慈醫院的謝公子,姜盛之前聽沈鸢說起過,是沈鸢口中他們2050s堪與邵斯明齊名的人帥心善的青年才俊之一。
“很抱歉貿然打擾,但是事态緊急,我現在也隻能找得到你。”謝韫自然地松開手,側過身請姜盛到距離房門邊不遠的沙發上坐下,神情嚴肅,“今天我來貴生醫院,除了找你以外,還有一個目的是帶包思靜轉院。”
聽到包思靜的名字,跟随着謝韫的腳步剛在沙發上坐下的姜盛頓時神色一凜。
“包思靜現在的狀況很危險,要對付她的人不簡單,包思靜的父母也不可靠,我怕惠慈醫院護她不住,所以想辦法把她轉到了貴生醫院。”
貴生醫院在人類界的普通民衆們的眼裡可能就是一家位置偏僻而且沒太大名氣的醫院,沒什麼不好惹的,但是在但凡和人間上位者圈子沾點邊的人群這裡,卻是全央京城内最不好惹的存在。
因為他們知道貴生醫院性質特殊,其中卧虎藏龍,甚至還隐居着幾位曾經在人間叱詫風雲的頂級人物——他們就算敢冒險對付惠慈醫院,也斷然不敢對貴生醫院宣戰。
“因為包思靜的事情,我聯系過韓老師,想要通過她的不朽玫瑰聯盟來給予包思靜一定的幫助。韓老師答應幫忙,并且告訴我,在必要時可以聯系你。然後通過你,将我所獲取的信息及時通知風頌。”
“我不知道風頌是誰,也不知道韓老師和她到底會如何幫助包思靜,但現在确實是我不得不找你的時候了。”謝韫注視着姜盛,眸色漸沉。
從謝韫的口中同時聽到韓書蓮和風頌的名字,姜盛對此并不感到意外。
他早就知道沈鸢之前去看韓書蓮的《又一春》畫展是為了借機與韓書蓮聯系,隻是未曾知情她使用的竟是風頌的名義。
就這樣,還在和他嘴硬說風頌和沈鸢不一樣……
姜盛垂眸,眼底不由自主地漫溢出暖意。
謝韫對于姜盛此刻的想法一無所知,他短暫地停頓了一下,稍稍整理了一番自己講述的思緒,然後徐徐開口:“在和你說明所有事情之前,請容許我先向你道歉。”
“姜盛,為了能夠盡快和你見面,我派人查過你,也派人追蹤過你。”謝韫向姜盛真誠道歉道,“我由此方式知道了你會不定期地來貴生醫院做義工,所以才會勞煩貴生醫院能幫我聯系到你,借今天帶包思靜來轉院的便利見你一面。”
謝韫的神色嚴峻:“同時這也算是我對你的一個提醒。”
“他們已經開始排查了,一旦他們對你産生了懷疑,之後随時都有可能會有更多的人在暗中盯着你。直到他們确定你有做出過與他們作對的行動,跟蹤你的人甚至随時可能會對你動手。”
“所以你我必須要抓緊時間,早做準備。”
“雖然這些事情我在此之前就都已經知道了,但還是多謝你的提醒。”姜盛從容不迫地注視着謝韫認真的雙眸,“謝先生不必為此道歉。”
“所以,謝先生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想要通過我盡快告知風頌?”
謝韫默了默,而後長歎了一口氣:“姜盛,你知道思賢茶會嗎?”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叁舍娛樂和香花大酒店的最上層,是思賢茶會。”
說話間,謝韫拿出了手機,打開相冊,點開了一張照片給姜盛看。
照片裡是一幅字,上書:甯知玉署思賢切,禦手調羹等客來。
字迹狂放潦草,有如墨蛇狂舞,一種睥睨衆人的狂傲感不加掩飾地躍然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