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加錢。”若鸢暗自咬了咬牙,沒好氣地一口挑明了應允。
說實話,若鸢在此之前是萬萬沒想到自己此行會在福甯宮裡碰到林如故這麼反差鮮明的“負責人”,被他前後的這一通騷操作一折騰,方才遭受了心理巨大落差打擊的若鸢其實并不是很想給他付錢,更别說給他再加些錢了。
但是沒辦法,揮金如土、驕縱任性是她一貫的風格,這個時候更是應該繼續保持,否則很容易讓明裡暗裡實時監控着她的張靳的手下生疑——更不用提剛才跟着她的兩個保镖眼色都明顯變了變。
簡而言之,她可以生氣,可以因為看林如故不順眼而當場和他嗆聲發脾氣,但是結果不可以不花錢,這樣反而會顯得她心虛和反常。
客人即便是心不甘情不願,也不得不把錢往外掏了付給他們。
不得不承認,林如故确實是有不少賺錢的本事在身上的。
不過結合當前的情況來看,他氣人的本事好像比賺錢還要更勝一籌。
至少切切實實地被憋屈得差點内傷的若鸢是這麼認為的。
不過林如故也算是做了一樁好事。
聽到林如故倏地話鋒一轉,言下之意顯然是想要讓他們加錢,一左一右跟在若鸢身側的兩位專屬保镖便又松懈了下來,繼續神色淡淡地充當起了背景人。
——橫豎他們隻要确保若鸢随時随地在他們的掌控範圍之内,沒有出現任何異常情況就可以了。至于錢嘛,根本就不是問題。畢竟他們會長最不缺的就是錢。若鸢無論怎麼折騰,也動搖不了會長的根基。
警報解除。
随即察覺到林如故為她帶來了這一重便利的若鸢暗地裡松了一口氣,表面上卻裝作一副無可奈何又不得不強行忍耐的憋屈樣子,隻能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用以纾解自己心間堆積的郁氣:“錢不是問題,都給我用最好的。”
“加急萬能件是吧?”若鸢不耐煩的目光飛快地掃視了一眼右邊抽屜裡拉開部分展露出來的各色信紙,“需要的東西有哪些,還請林先生盡快替我備好——我接下來還有别的行程。”
接下來還有其他行程之說,倒不是若鸢信口胡謅出來的假話。
安排其他行程的目的是為了掩人耳目。
若鸢在鸢尾花園裡一向走的都是作精小公主的路線,從來和勤快人設不沾邊,唯一一點的勤勉和毅力很不幸地都被傾注和浪費在了張靳的身上。
若是說她為了到福甯宮來給她和張靳的感情祈願特地出了一趟門,從情理上來說也不是說不過去,但多少有些不符合她以往在鸢尾花園裡給人留下的“懶散美人”的個人形象印象。
因此,若鸢在安排今天的出行的時候仔細估算了下時間,故意在福甯宮祈願之後的時間裡又給自己預約了一波美容管理。
若鸢話語裡的不耐煩和催促之意顯而易見,林如故自然是聽出來了的。
見貴客“自願”通過加錢來增加自己的客戶體驗,林負責人很是欣慰。
于是,他見好就收,很快就手腳麻利而又周到地幫若鸢準備好了祈願所需的一系列用品和工具。
“若鸢姑娘,請。”林如故将所需物品都有條不紊地擺放在了桌子邊,而後讓出了書桌前的空位,退步到書桌的一側替若鸢磨墨。
他一邊磨墨,一邊還在盡職盡業地進行講解,試圖向若鸢力證他們福甯宮的貴賓專屬服務絕對對得起它那貴上加貴的收費:“我們福甯宮的祈願方式是已經精簡過了的——您隻需要在紙上書寫下您的願望,接着将紙折疊放入信封,然後取香粉倒入供案上的香爐中焚香請神,攜信祈願,最後将裝着您願望信紙的信封投入供案前燃燒着的鼎籠中即可。”
“落筆無悔,心誠則靈。落筆後如有筆誤,您可以對其進行塗抹修正,但是不可變更願望,否則這一信紙的願望都将無效作廢。所以您現在可以先思考一下如何書面表述您的願望,我先為您磨墨。”
若鸢聽了,默默地移步過去。
她一有動作,身側一左一右随行的兩位專屬保镖便也跟着移動,可謂是當真将“貼身保镖”這一職責兢兢業業地貫徹到底。
然而這兩位專屬保镖跟行至書桌邊的時候卻被林如故伸手攔去了退路。
被不識好歹地阻攔住了跟随若鸢的腳步,兩位專屬保镖雖然在第一時間沒有作聲,也不曾做出有任何對抗性的動作,但看向林如故的雙眼幾乎是在瞬間迸射出了威壓極盛的寒芒。
隻可惜林如故軟硬不吃,看上去身姿俊逸,好像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實際上卻好像一座山一樣不可撼動地阻攔在保镖二人組的面前。
林如故似是渾然不知自己此時在保镖二人組的眼裡是有多麼拉仇恨地微微一笑,語氣溫和但卻不容置喙地說道:“還請二位止步于此。”
“祈神之願不可輕易外洩。”林如故一本正經地向保镖二人組解釋,說話時像極了一位真正虔誠至極的侍神者,“這和我們常言道的‘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是一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