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遲鈍狀态的琴酒下意識跟着重複一句,但是很快清醒過來,花了一秒的時間回憶起剛才發生了什麼,琴酒皺了下眉,冷漠地推開身上逼近的身體,隐隐有些不快。
“是誰跟你沒關系吧。讓開,誰讓你上床的。”
他本來是因為突然夢到了上一次的副本而不爽,但是這副表情落在萩原研二眼中,就好像是他因為美夢被打斷和自己被親近而感到不快。
萩原研二目光沉沉地盯着他看了幾秒,眸底的陰郁和占有欲幾乎翻騰着呼嘯而出,但是幾息之間,萩原研二調整好了狀态,笑起來:“好吧好吧,不要那麼兇嘛,我也隻是擔心你才會這麼問的,長官先生在夢裡喊着諸伏景光這個名字......”
諸伏景光。
萩原研二再次說出這個名字,突然感到一盆冰水從天而降把他潑了個清醒。
剛才怎麼沒反應過來,是諸伏景光。
萩原研二瞳孔微縮,嘴唇微微顫抖,然後強撐着繼續說下去:“一邊喊着這個名字,一邊卻又皺緊眉頭,任誰看都像是做了一場噩夢吧。長官先生在夢裡的表情很不安啊,這讓我感覺要是不及時打斷這場夢,說不定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也說不定。”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腦海中一片混亂。
理智和内心的欲望在搏鬥,萩原研二感到自己的大腦被撕裂成了兩邊,一邊在強作鎮定地思考諸伏景光的名字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一邊又冷酷地叫嚣着釋放自己心底的惡魔。
即便是警校同期的名字出現在這裡,那也無所謂吧。
但是長官先生在夢裡也都在喊着諸伏的名字,這兩人認識嗎,是什麼關系?
糾結和困惑龍卷風一般席卷了整個大腦,萩原研二覺得自己現在的表情一定很難看,照長官先生那麼敏銳的感知,一定能發現他的不對勁......
才想了不到一秒,他聽到銀發青年冷漠的驅趕:“滾出去。”
嗯?
萩原研二一愣,略微怔忡地擡頭,才發現長官先生的表情比自己還要難看。
懊惱、不悅、狠意、低落......
不知道是怎麼感應出來的,但萩原研二覺得應該就是這樣的情緒,而從來沒見過那雙冷淡的綠眼中出現這樣多的情緒。
小諸伏,跟長官先生,一定關系斐然吧。
“......”
“好吧,”萩原研二故作鎮定地笑了笑,“長官先生看起來心情不太好呢,我就先不打擾了。”
他看似自如但心緒全亂,一背過身體,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一直走到門口,他突然聽到長官先生的詢問:“你生氣了?”
“嗯?”萩原研二一頓,臉上帶起笑容,回過頭,“怎麼這麼問?”
但是不等長官先生解釋,他又自顧自地往下說。
“沒有哦,我為什麼要生氣?”
為什麼在夢裡喊别人的名字?
“有什麼值得生氣的呢?”
夢裡都忘不掉,他對你很重要嗎?
“長官先生有思念的人,我開心都來不及呢。”
但是這個人為什麼會是諸伏?
“那,晚安,長官先生。”
啊啊,真是好麻煩啊。
“咔哒。”
房門落鎖聲十分輕微。
萩原研二笑容逐漸冷卻,寸寸成冰。他一言不發地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才松開門把手,沉默地回到自己的房間。
真的好麻煩啊。
那個人為什麼偏偏是他的好友呢?
而在卧室裡,琴酒看着閉合的房門挑了下眉。
淡淡道:“騙子。”
如果沒有生氣,就不要随随便便地把魔王力量跟野獸标記獵物一樣肆無忌憚地留在他身上。
那種粘稠陰暗的霧氣常人不可觀,但是琴酒怎麼說也經曆了12次副本,對這種氣息簡直不能太熟悉,當它偷偷摸摸勾住他的手腕時,琴酒就感覺到了。
小心翼翼地觸碰,卻在意識到常人看不見後就嚣張起來,長牙五爪地往身上貼,即便是看不到,琴酒也能感覺到一股陰翳的霧氣在身邊流動,空氣突然就變得潮濕粘膩。
又慫又大膽,跟前幾次諸伏景光生氣時的舉動完全一緻。
所以這是魔王的傳統嗎?
琴酒漫不經心地盯着空無一物的手腕,感到那無形的東西似乎十分雀躍地流動起來,他反手收斂手掌,将那無形的東西納入掌心,感到掌心種似有似無的蠕動,眼底出現一抹思索的神色。
不過話說回來,魔王力量好像突然強了很多。
就這,這還是幼年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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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另一邊,萩原研二一片混亂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後才意識到一件事。
“啊,枕頭忘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