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小鳥芽搓了搓手臂,悄悄用手肘搗了一下高橋南木,小聲道:“我靠,我怎麼不知道這家夥原來是個戀愛腦。”
高橋南木也小聲說:“瑪德,受不了了,突然說這麼惡心的話,真想把他扔外面淋雨清醒清醒。”
其實什麼都聽到了的佐藤響:“......”
你們兩個說悄悄話能不能别湊在我耳邊說。
戀愛腦就戀愛腦吧,佐藤響欣然接受,畢竟自從他意識到自己喜歡上了自己的上司之後,就已經明白了這注定是一場無疾而終的單戀。
隻是他的預計中,最多是自己告白被無情拒絕,并沒有出現上司認不出他聲音的慘案。
一時間有些受打擊罷了。
佐藤響無奈地看着自己前面兩個當面說自己小話的好友,一陣牙癢。
剛要說什麼,卻突然聽到外面一聲沉重的響聲。
像是什麼重物從高樓大廈上抛擲,然後砸到鋼鐵上的重響。
“咚!”
“什麼聲音?”
三人被吓了一跳,瞬間警惕起來。
聲音是從警局大院裡傳來的,幾人沒有貿然沖到外面,而是握住槍,小心地順着牆走到窗邊。
“砰!”
又是一聲重響,這次的聲音更近了,但略顯沉悶,緊接着,又是一聲。
“乓!”
“嘭!”
接二連三的響聲在耳邊炸開,随着聲音的間隔越發短暫,幾人站在窗邊,終于看到了那發出聲音的東西。
“嘣!”
窗外一道黑影幾乎擦着鼻尖摔落,“嘩啦”一聲,在窗戶上濺開一灘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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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琴酒坐上了副駕駛,萩原研二坐在駕駛座,跟從黑澤長官的指揮開車往警局出發。
前半夜做了個不算噩夢的噩夢,又鬧出了那麼一檔子事,後半夜在聽完隔壁的撲通後忍無可忍,一拳錘牆錘到隔壁安靜下來後才艱難入睡。
本來應該第二天是會别扭一段時間的,但是一通電話打來,也顧不上别扭了,直接幫兩人甩掉尬尴情緒,一頭撲進了案件裡。
天色還很暗沉,是近似陰霾殘陽的暗沉,頭頂陰沉厚重的雲彩斑駁,一塊亮一塊暗,亮的地方像是紗布籠住了燈光,暗的地方像是天空兜住了赭色顔料。
萩原研二熟稔而輕松地躲避着路上大陰天還在外面扔炸彈的城市遊民,到紅綠燈抽搐的路口前遲疑了幾秒,在頭頂紅路燈徹底斷開,并且閃着火花露出中間的花花綠綠的接線後,一腳油門沖過路口。
車廂氣氛太安靜,有些不自在。
萩原研二試着放音樂,卻發現車載音樂隻能調出幾個枯燥無味的電台頻道。
在某些方面上,長官先生真的是一個很無聊的人。
萩原研二妥協地歎了口氣,試着搭話:“到底什麼事啊,這麼急?”
這并沒有什麼好隐瞞的,而且拉萩原研二出來就是為了抓他幹活,他遲早要知道,于是琴酒坦然回答:“又發現了幾具無頭屍體。”
又,幾具,如此平淡的語氣。
萩原研二多多少少感到有些窒息,暗自慶幸幸好這不是真實世界。
不管是這種習慣成自然的語氣,還是死亡人數的增長速度,都令人感到絕望。
他歎了口氣,真切感慨:“米花町真的好危險啊。”
琴酒本來正在副駕駛休息,聞言也睜開眼睛瞥他一眼。
他可沒忘了第一次見這人是什麼情形,笑嘻嘻地,用炸彈炸了一棟樓。要說危險,這個犯罪不像犯罪,警察不像警察,最後還要毀滅世界的魔王本體才是真正的危險。
思索間,他聽到萩原研二疑惑地說了一句:“這是,下雨了?”
琴酒也往前看,看到車窗上落下幾滴細雨,雨絲分布并不均勻,但已經肉眼可見,雨幕在路前方更加密集,随着車輛的移動,雨簾也像是逐漸把汽車吞沒。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色原因,雨水看起來有些像是鐵鏽一樣的紅。
“這雨的顔色......這是雨嗎?”
萩原研二打開雨刮,隻一下,雨刮擦過車窗上的雨水,在玻璃上抹出兩個猩紅的扇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