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Wednesday 中午天陰
賽德娜找了一圈,沒什麼收獲,不死心,在返回沫芒宮同那維萊特彙報和再在失蹤地點找找的兩個選項裡,毅然決定繼續找。
她又以風消失的地方為圓點,輻射到四周兩百米的範圍,仔仔細細,甚至連垃圾堆都不肯放過,用樹枝一個一個扒拉開,地毯式搜查了一遍。
可惜的是,她翻找了快一個小時,卻連哪怕隻是一個可疑的物件,都沒找到。簡直是一場堪稱得上,白白浪費了最佳救援時間的井中撈月活動。
這陣妖風來得奇怪,消失得又快,賽德娜拿它沒轍,沮喪地垂着頭,一路跑回沫芒宮,敲響了那維萊特住所的木門。
這個點,那維萊特已經結束庭審,從歌劇院回來有一會了。
他坐在灑落了半匣金光的書桌前,整理裝訂夏沃蕾破曉時分送來的案卷,為上午結束的财政部貪腐案收尾。
這兩日楓丹不算太平,此案證據确鑿,又是一向負責、辦事穩妥的夏沃蕾承辦此案。加之,關鍵性證據,也就是财政部長特諾法蘭藏于屋頂的暗賬被夏沃蕾拿走,而她在情急之下,來不及制作替身,隻得取出内頁,留下筆記本的套殼。
在特諾法蘭察覺不對,拿出木盒查看時,夏沃蕾巧妙地讓下屬以查案之名來訪。
當時,特諾法蘭的指腹才将将觸碰到硬書殼,便被敲門聲生生定住,隻得倉促藏起匣子,開門,強撐着笑臉,應付特巡隊員。
同時,夏沃蕾安排下屬借此将他騙到沫芒宮,美其名曰加班配合特巡隊工作,實為将他控制住,以便抓捕。而她自己,在面見了那維萊特之後,則在争分奪秒,調取整理申請批捕所需的文件材料。
中途,她收到消息,留在沫芒宮的特諾法蘭好像發覺事情不妙,幾次三番提出想要回家,甚至趁着上廁所的時機,想要溜走,卻被同是起夜的賽德娜偶然遇見,給攔了下來。
但不知為何,到了下半夜,特諾法蘭反而不急了,一副蠻無所謂,悠哉悠哉的大爺模樣坐在餐廳裡,還吃了不少第二天給水神芙甯娜會客時準備的茶點。
至此,夏沃蕾明白,終究是棋差一招,消息已經被特諾法蘭用特巡隊沒有察覺到的法子,給遞出去了。
那維萊特想借此案,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從而順藤摸瓜,把這上下一條線揪出來的計劃,就此宣告破滅。
他一早收到夏沃蕾的彙報,臉上雖然沒什麼表情,看不出喜怒,卻也沒對此多說什麼,隻翻閱核對了所需資料手續,簽下批捕令,然後把這個案子的庭審排序,提到了最前面。
今早八點,開庭,定案。
所以實際上,那維萊特早晨根本沒有,也來不及細看案件,整個案件的程序在符合楓丹法律的情況下,将時間壓到了最短,很是匆忙。
剛好,他中午回來的時候,賽德娜帶伊芮娅出門了。那維萊特就趁此空閑,翻開了特諾法蘭的資料,算是将看的流程給補起來。
風卷着夏日的暖,晃頭晃腦地從半掩的窗戶中探進頭來,調皮地撥弄着書頁。
那維萊特好脾氣地起身,一手撐着桌子,伸手把窗子關上。
重新坐下,他合上面前的案卷。夏沃蕾負責的内容沒有問題,反倒是……
他的視線落在放在一側,被風卷開的那一頁上。
那是特諾法蘭的檔案。
那維萊特眸光一凝,腦海中閃過弗蕾絲和福卡達。
昨日的兩位死者,一個在檔案館工作,一個被夏沃蕾發現檔案造假。
想到這裡,那維萊特拿起了特諾法蘭的檔案,逐行查看。
他的履曆堪稱完美,無可挑剔。
而這個評價,似曾相識。
就在那維萊特打算細究特諾法蘭的每一條經曆的時候,敲門聲響了。
他放下檔案,起身開了門。入目,隻見賽德娜垂着頭。
“那維萊特大人……”她有些難以啟齒,聲音極小,“對不起……伊芮娅被我弄丢了。”
那維萊特微愣,側身讓她進來坐下,給她倒了一杯水。
“我可以感應到源水之滴的具體位置,你無需太過自責。”那維萊特用盡可能溫和的語氣,問道,“同我說說當時的情況好嗎?”
賽德娜點點頭,把她帶伊芮娅出門後發生的事情,一個細節不落,一五一十地全部說了一遍。
談及等在翠斯塔門口時,陡然刮過的那股妖風,那維萊特眉頭微蹙,沉思片刻,很快心中有了判斷。
“那維萊特大人,伊芮娅會沒事的,對嗎?”
“是的,賽德娜。除了我,沒有人可以破開源水之滴,它在裡面很安全。”
那維萊特笑得溫柔,肯定的語氣安撫了賽德娜。
“至于那股妖風,應當是有風元素神之眼的人,使用風元素之力,将源水之滴帶走了。”
賽德娜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懊惱道:“對,對,正是風元素力。正午向來無風,這風突然出現又消失,我之前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呢?”
語罷,她跳下沙發,“我去現場再探查一遍……”
“比起伊芮娅,賽德娜……”那維萊特打斷了她,嚴肅道,“我更希望你現在,即刻去确認翠斯塔的安全。”
“啊?”賽德娜怔在原地,很快意識到了什麼,奪門而出。
賽德娜走了,四下無人,那維萊特幾乎是在一瞬間沉下臉,靠上椅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