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Wednesday 深夜 輕風
聞言,那維萊特垂下眼睫,五指交叉搭在手杖上,認真思索了好一會,微點下颌,“可以。我回去之後,即刻安排逐影庭将橡皮球兇殺案與翠斯塔失蹤案并案處理,并成立專案小組,而後與你發函對接。”
“唉,又來了。水上刻闆的規定,成套的流程,嚴格的要求……”萊歐斯利攤手,“相比之下,梅洛彼得堡就沒有這麼多框框條例。”
見兩人商讨起正事,伊芮娅功成身退,重新把頭縮了回去,藏在那維萊特的耳後。它微卷的銀白色秀發幾乎與那維萊特的銀發融為一體,尾巴自然垂在他的左胸,尾鳍随着胸膛呼吸間的起伏,一蕩又一蕩。
“嗯……”那維萊特沉吟片刻,忽然說道,“或許,你也可以依照梅洛彼得堡的特性,制定一成套規矩。”
萊歐斯利蹙眉,道:“哈,很明顯,‘規矩’在水下世界不太适用。”
那維萊特輕聲笑道:“很明顯,這是一句玩笑話。”
萊歐斯利摩挲着下巴,“是麼,感覺你明明是有在很認真地建議我。”
在他看不見的角度,伊芮娅小手捂着嘴,打了一個哈欠,慢慢趴在那維萊特的肩頸上,沒了動靜。
那維萊特微微偏頭,餘光一掃而過。
少頃,萊歐斯利收斂起稍帶幾分玩世不恭的神情,正色道:“我已經派人盯着布萊特了,從他自以為合乎情理地與人換班,将白天改為夜間值守的動靜看,白袍人通知他的行動時間,應該就在這一周。”
“嗯,你看着安排,我相信你的能力。”說罷,那維萊特頓了頓,回身看了一眼鐵門半掩着的醫務室,面色不覺帶上些許憂慮,“翠斯塔暫且拜托給你了,請務必保護好她的安全。”
“啧啧啧。一聽這話,就知道我們敬愛的最高審判官大人,又要回到水上,投身于繁忙的工作之中了。”
那維萊特微微搖頭,否認道:“今日的工作已經完成。”
萊歐斯利不可置信地“哦”了一聲,說道:“哎呀,我居然猜錯了。”
那維萊特接着說道:“伊芮娅中午被綁走,下午遊到梅洛彼得堡,一直折騰到現在。我目前是打算帶它回去,好好休息一晚。”
“嗷,難怪從剛剛開始,我就感覺好像少了什麼‘咿咿呀呀’的聲音。”萊歐斯利扯了下領帶,下巴沖着斜側方一揚,“走吧,難得休息片刻的最高審判官,我送你出去。”
“有勞。”
那維萊特沒有從正門來,自然也不會從正門走,況且對他來說,走水路離開梅洛彼得堡,比坐歌劇院的升降平台能快上不少。
别過萊歐斯利,那維萊特托着熟睡的伊芮娅,把它放入源水之滴。确保它不會被自己遊動時産生的湍急水流而影響,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沫芒宮。
他将伊芮娅輕輕放入小人魚的專屬貝殼小床,悄聲道了一句“晚安”,而後靜靜離去。
出了寝室,那維萊特徑直走向檔案館。
橡皮球殺人案的兩位死者弗蕾絲和福卡達;财政部貪腐案的特諾法蘭,或多或少都與“檔案”兩個字扯上了關系。同時,福卡達和特諾法蘭的檔案整體風格出奇一緻。
兩個可能是巧合,可三個同時撞到一起,難不成是陰差陽錯,趕上了,三個人連帶着三份檔案正正好撞一起嗎?
對此,那維萊特是不相信的。
想到這一點,那維萊特推斷梅洛彼得堡的看守布萊特,他的檔案,或許也存在着相似的問題。
而這,許是一個嶄新的突破口。
雨後的空氣格外清新,晚風輕拂着沫芒宮一水的碧藍色窗簾。
那維萊特穿過回廊,停在檔案館厚重而堅實的木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