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把一頓用普通餐盤，分散打出來的早餐，吃出大宴，高級餐廳的感覺，估計也就隻有楊戬這位“講究”神了。

聽到哪吒的詢問，楊戬面色不改，雙手拿着油條，将它撕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泡入白粥中，對一旁的男生說道：“問你話呢，開口叫人，啞巴了？”

男生眼睫微顫，咽下口中的食物，低着眉眼，對哪吒和敖丙二人點了下頭：“兩位殿下晨安......”

他的聲音格外沙啞，還有一種許久沒有開口說過話後，不得不第一次嘗試開口的生疏。

不過，聽他說出的話，以及用語，又不難看出來，他不是那種一個人獨處的孤僻神。

再說了，楊戬對男生的态度非常不一般，這一定是非常熟悉的人，才會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楊戬在神庭中的親戚，還是男生的，哪吒隻認識一個沉香。

而且，這個男生并不是沉香。

哪吒興趣上來，對着男生搖了搖手：“你好你好，其實不用這麼客氣的，你直接叫我哪吒就行，至于我旁邊這個......你直接叫四腳泥鳅就行。”

“啪”。

勺子拍在桌面上的聲音響起，敖丙沒好氣地罵回去：“你才四腳泥鳅，死蓮藕！”

“四腳泥鳅！”

“死蓮藕！”

“四腳泥鳅！！”

“死蓮藕！！”

兩個人隻要一吵起架來，那必然是不會注意任何場合，隻想着自己先吵赢了再說。

當然，兩個小朋友吵架的方式，也是挺别具一格的。

男生端着粥碗，有一搭沒一搭地用勺子往自己口中送粥，把哪吒和敖丙的吵架，當成了下飯菜。

楊戬全當沒有聽見，繼續吃着自己的早餐，等哪吒和敖丙吵的有些累了，聲音越來越小的時候，才不輕不重看了男生一眼：“禮尚往來，别人說了自己的姓名，你呢？”

男生看好戲吃早餐的動作一頓，一頓一頓地轉過頭，對上楊戬的視線。

從楊戬的視線中得到“必須說”的消息後，男生剛才看戲的好心情渾然消失，氣壓一下子低了下去。

默默把碗勺放回餐盤上，男生低着頭，恨不得要把自己埋下去，聲音也越發小：“......我叫......嘯天。”

嘯天的聲音雖然小，但哪吒和敖丙可不是普通人。

兩個孩子整齊劃一地轉過頭去，瞪大雙眼，盯着低頭的嘯天，想要把他看透一般。

敖丙顫抖了一下唇瓣：“是......是我想的那個嘯天嗎？”

比起敖丙的委婉，哪吒可就要直白多了，他直接驚訝道：“二哥，你家狗便成人了？！”

哪吒的話說的太快，楊戬想要阻止，都有些來不及。

他的話音還沒有落下，剛才低着頭的嘯天，就帶着一身陰沉氣息擡起頭來，半虛雙眼，目光寒冷地盯着哪吒。

嘯天唇角微微松動，後槽牙緊咬，隐約可從半開的唇瓣中，看到些許尖銳的犬牙。

配上嘯天變成人後，極具攻擊性的面容，還真有些唬人的威脅性。

作為神庭中的神犬，嘯天的戰績，也算是數一數二，尤其是曾經跟着楊戬東征西伐多年，身上的兇性可不是鬧着玩的。

雖然現在楊戬已經褪去了浮華，提前步入“養老”生活，泡茶養身。

但嘯天可沒有，他身上的血性，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消退的。

就因為這個原因，哪怕現在嘯天隻是一個小奶娃娃，走在大街上，也容易讓旁邊的人忍不住繞道走。

用當代網絡讀者的話來說，看嘯天的第一眼，還以為是什麼——

我重生了，上一世我遭受親朋好友背叛，死無全屍，這一世，我一定要奪回我的一切，提前将那些背叛者送下去的反派男主幼年期。

楊戬見嘯天望着哪吒的眼神，已經越來越幽深，淡定輕咳一聲後，一手撫在了嘯天的後頸處，上下順了順毛。

“不可無禮。”

有主人的順毛，還是摸的後頸這種威脅部位，嘯天眼中的兇意，在瞬間撤回，龇起的牙，也收了回去，繼續低下頭去，保持自己的安靜。

哪吒看得新奇，好奇問道：“二哥，嘯天從前也能幻化成人嗎？怎麼從來沒見過，現在怎麼又幻化了呢？”

在神庭那麼久，哪吒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嘯天便成人的模樣。

要不是楊戬也在旁邊，他們之間的互動，證明了這一點。

哪吒一定不會相信這個男生，就是曾經一直跟在楊戬身邊的那隻白色細犬。

楊戬點了下頭：“可以，不過嘯天不太喜歡幻化，太費法力。”

那些個妖魔鬼怪們，想要讓自己的實力達到全盛時刻，尚且需要幻化原型。

原型狀态下，不管是實力，還是舒适度，都是最佳的。

嘯天不喜歡幻化，也正是有這個原因。

停頓了一下，楊戬才繼續解釋：“至于現在讓他幻化，是因為......”

“我昨天和沉香去探望三聖母的時候，嘯天說，他感覺到了九尾妖狐的氣味。”

和外人說起楊婵的時候，楊戬一般都會用三聖母來代替。

一來方便知道是誰，二來，也是對自己妹妹的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