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耳動聽的聲音少了少女時代的活潑,顯得更加動人,輕輕一語,滿含諷刺。
“欺世盜名之輩,數不勝數,燕丹當位列前席。”
高大挺拔的人握緊拳頭,伸手拉住女子顫抖的手,内心的波動明顯不似話語般平靜。
“……你們,應該回去了。”
大樹陰影中走出來一個儒雅溫和的中年男子,沉穩的聲音提醒着快要克制不住的兩人。
依照當年蕭韶的意思,此地本不應讓他最親近的人守着,但那人也明白這些孩子的心意,故而才退了一步。
鬓邊已有白發的人在心中歎了口氣,此事無法安慰,隻能盡力不浪費那人的良苦用心。
“……我們明白。無名先生,走吧,主上的局已經開始了。”
不能破壞,也無法破壞。
自從在無名先生身上見到主上的佩劍純鈞,他便知曉這位的武力與能力。
此時出現,就算他與妻子聯手,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昔日在主上身邊宛若世家大族子弟的人冷靜的想着。
縱使擔心,也隻能安慰自己冰棺乃萬年玄冰打造,除非主上蘇醒,否則無人能打開了。
墨家,遲早要清算!
兩人行了一禮後匆匆離去,再看下去,他們怕自己真的忍不住,隻留下無名看着月亮思緒萬千。
九州有多大,曆練之地就有多大,當年選擇韓國,也不過是蕭韶随心而動。
途徑一處,遇到一個人,那便是緣,恰巧這個人能力足夠,那就能成後手。
所以,蕭韶與他下了一局,做下一個交易,借出純鈞為身份憑證,給了一道命符改了死劫。自然也得到了一個承諾,換得無名坐鎮十年,防止變故。
想起當年驚鲵的事,無名覺得,他真的應該為墨家哀悼一下。
總覺得踏入這位的局,墨家最後不會就剩下技術了吧。
這是來自無名先生的親身經曆與多年旁觀布局的經驗的總結。
而那邊盜跖将冰棺帶回後,墨家衆人發現,他們無法打開冰棺。
縱使早有準備,但當真的知道時卻是滿心的不甘。
因着墨家形式愈發難怪的墨家巨子不得不向一部分首領坦誠身份,在‘不經意間’知曉這位在儒家的身份地位時,幾經探查,在威逼利誘了一個工匠得到墓葬圖後,決定采取這個計謀。
人嗎,哪有不貪财的,尤其是在秦皇的征召下越發貧困的平民呢。
對于他們那些目光短淺的亡命之徒來說,除了明安君的身份,儒家樂司的份量他們可不知道。
有錢能使鬼推磨,對金錢的欲望自然會交代出燕丹想要的情報,以供他布局之用。
雖然不得不承認,儒家的勢力範圍确實幾乎遍布大秦,而小聖賢莊更是他們向往的聖地之一。
若是‘本就’對始皇帝有些異詞的儒家知道自家弟子因此屍骨無存,被挫骨揚灰,再加上張良的謀劃引導,他們還能坐的住嗎?
一但他們開始頻頻傳遞不滿,嬴政勢必會派遣人手鎮壓,對于墨家的打壓也難以保持如今的強度。
若是此計不行,燕丹多年退隐也得到了一個朦胧的消息:這位可能還沒有死。
屆時铤而走險的易容為他,或許還能混入儒家,挑撥關系。
反正,隻要渡過這個難關,墨家就有機會了。
萬萬沒想到,即使機關很是‘君子’,但是他的陵寝竟然如此決絕,一點後路都不留,恐怕連那個工匠,也不知道有這麼個機關。
墓穴自毀的動靜太大,儒家和始皇帝絕對會徹查。到時若是冰棺出現在衆人眼中,哪怕墓室無法發掘,隻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有心人動的手。
畢竟哪有盜墓的人把不值錢、用不上還打不開的棺材取出來的。
可如今,冰棺已經取出,看不見正主的模樣,又打不開,為今之計,也隻有先帶回機關城,看看墨家配合機關手段與熱量能不能融化打開了,否則豈不是白費了那損耗許多的計劃。
燕丹強忍着滿腔怒火與挫敗,保持着墨家巨子的風度安排妥當後續。
下達了十分明确的表示,若是那個墓穴還能挖掘,一定要讓它徹底掩埋,無論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