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血緣，劉軒與皇後被拉進來了同一個幻境。

這個幻境裡，同樣是等待已久的兩道身影。

皇後看着并肩而立，看起來格外般配的兩人，感覺到了深深的刺痛。

“許久不見，梓潼。”

天子靜靜的看着好似老了許多的女子，眼神不像在看一個妻子，更像是在看一個讓他惋惜的陌生人。

“陛下的算計，我一如既往的看不透。”

皇後自嘲的道，她竟然沒有發現蘇序真的是天子的人，還傻傻的接手了所謂的毒藥，在那裡上演了一出大戲。

“毒是真的，茶吾也真的喝了。”

天子平靜的道。

似乎他的妻子聯合他的摯友給他下毒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事實上，這對于他來說也确實是小事就是了。

皇後聞言，錯愕的擡頭，難得失态的看着面上帶上了明顯死氣的天子。

“你為什麼要怎麼做？”

她不明白，一切盡在掌控的天子為什麼要對自己下手。

“因為，吾的道，在他身上，以他的死亡為吾證道是最初的定局。”

蘇序回答了這個問題，回答的時候，他笑得還是那麼好看，看起來就讓人暖洋洋的，但在場的人卻遍體生寒。

“吾徒，殺生道你曾經見過，那麼無情道，你應該也見過的。”

蘇序看着小動作不斷，想要掙脫幻境的劉軒，甚至鼓勵的看着他。

劉軒心裡一沉，現在的事情發展已經超越了他能處理的範圍。

作為一個求道者，他深知為了求道，他們能做到什麼程度。

而他現在想要做的，無異于要斷了自家師傅的道途。

但若是什麼都不做，無異于眼睜睜看着自己的父皇死去。

他無法抉擇。

而皇後娘娘則在這個笑容下忍不住退後了一步。

讓一個一心想殺了自己的人參與自己的秘密，甚至對此報以了縱容态度的天子在面對他時，究竟在想什麼呢？

還是蘇序對于天子真的重于性命？

“梓潼，利益相同，理念相同，可視為重于性命，他于吾如此。”

聽見天子的答複，皇後才發現她不知不覺間已經把疑惑問了出來。

皇後看着那是充滿神性的雙眼，終于從自己的幻想中驚醒。

她印象中愛上的青年，是一個胸襟開闊，深沉威夷，救她與水火之中的聖明天子，是她的英雄，而不該是一個視她為衆生之一的神明。

“不，不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

心裡在極端的壓抑下早已崩潰的女子在幻想出來的支柱碎裂後不堪重負的跌坐在地上，搖着頭，不願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