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天地初開其實劃分為六界,分為神,仙,人,妖,冥以及修真界。”
“上神居住在上六重天的神界,但神界自上古以來就封閉了,所以如今衆所周知的就沒有了神界,隻有少數上神還在仙界三重天裡沉睡,近幾年唯二蘇醒上神身份的就是月光上神和曜靈上神了。”
談起故人,已經完全記起來的妖君也沒有避諱,隻是語氣有些飄忽。
有些東西,經曆過,即便如今放下了,也還是會有感情,這一點無關悲歡,隻是過于深刻,就顯得念念不忘。
而很多時候,悲傷總是要比歡愉更讓人刻骨銘心。
“然後呢。”
越止沒有安慰什麼,他知道他的好友已經放下,隻是,淡忘總是需要時間,這件事上,他能做的隻是陪伴在他身邊,讓他不至一人獨自走完這黎明前的黑暗。
這是彼此的默契與體貼,他們心知肚明。
“然後,月光上神被戾氣污染,曜靈上神帶着仙界仙居的人和我族一起曆了一場劫難,便也結束了。”
白衣妖君想起過完,沉默良久,如此一言以蔽之。
“那你呢?”
越止看着好友那雙皎潔如月的雙眼,歎息道。
“我?就當我曆了一場飛升上神的劫難吧。”
故友親人都不用經曆原定命運的殘酷,阿浮與洛甯結為夫妻,洛歌與柳梢終成眷屬,三界危機消弭,寄水族萬年詛咒不再,妙音族之名得以再續,他也遇見了自己的摯友,一切皆好。
知音少,弦斷有誰聽。
幸好,曆經千帆,诃那有幸遇見越止。
“是嗎,那就當一場劫吧。”
道長認真想了想,認同道。
一場劫難不過是一場劫難,度過了的一瞬間,因果已了卻,就不要過于糾結期間種種人事因緣了。
塵緣從來都如水,罕須淚,何盡一生情?莫多情,情傷己。
太過執着,隻會傷人傷己,何必呢。
看了不知多久的海上明月,清逸溫雅的白衣妖君看着自家不知不覺已經走到海面上的好友,笑的疏朗。
“明天要離開了,我給你舞一套劍法吧。”
寬闊的海面上,披着朦胧光輝的道長拿着秋水長劍,歪着頭看着自家好友。
越止不似其他劍仙,也不是如西門吹雪和葉孤城那樣的極緻劍道。
越止不拘泥于以劍載道,他自己就是道,但他可以用劍演繹自己的道。
此時此刻,越止的劍,通透自然,羚羊挂角,漫不經心但又帶着大道清寂之意,看的人會發現,他舞的是劍舞,舞的也是他的道。
诃那不禁拿起笛子吹奏起來。
暮光之中,海面之上,彼岸之側,朝陽初升,一舞凜然,兩心無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