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樹林裡,水鏡之上,讓人心驚膽顫的一幕悄然展現。
“……師尊讓此局,根本無解!”
俏如來閉眼,無力的側頭。
“除非你死,亦或者,我死。”
默蒼離語氣決絕而平靜,但眼神裡又帶着一種奇異的期待。
一語閉,佛者不禁悲怆連問,為什麼自己的師尊,竟然要布下這樣的死局來逼迫自己對他動手,到底是為了什麼?
被質問的人擡頭看着一樹琉璃在風中淩亂,閉上了眼,随後睜開,擡手轉身,把墨狂自鏡中拔出,立在了兩人中間,語氣帶着漠然又強勢的催促意味。
“這一劍之後,你會明白。”
“我沒有其他選擇的餘地。”
帶着哭腔的聲音是佛者死死壓制自己的情感。
“如果你真的看破所有的布局,你就會明白,你真沒有其他選擇的餘地。”
師者無情,冷漠的點破弟子内心遲遲不肯相信的掙紮。
“師尊……”
俏如來前行一步,欲要挽留決絕如斯的人,卻被狠心打斷。
“我講過,我會為你鑄智、鑄計,這是最後一項,鑄心。”
看着轉身的人,佛者緊握拳頭,泊泊血色自縫隙落下,禁閉的雙眼,顫抖的軀體,唇角溢出的心血,無不彰顯出主人内心的瘋狂掙紮。
“做不到,就自盡,你不是第一個被我放棄的徒弟。”
到此為止,水鏡突然碎裂,不再展示。
玥羲雲布下水鏡的目的,是讓自己找的人心生忌憚,就算不願,也要按照約定走下去而不是把自家好友的隐私暴露在敵人眼前,也不可能讓他暴露。
威脅,點到為止就好。
加之來前不經意的幾句話,足夠讓他認為,默蒼離是為了培養一個合格的弟子,才如此狠心,如此瘋狂。
人以類聚,借之告訴公子開明違約的後果就是最大的目的。
“苗疆王脈,确實有趣啊。”
多種多樣的個性讓人充分看到了人性的複雜。
一個普通的小樹林裡,笑嘻嘻的公子開明站在幾個水鏡前左瞄瞄,右瞅瞅,語氣十分搞怪,就是看的水鏡不是玥羲雲希望他看的那一面,而是其他送情報的水鏡一樣,但内心的想法暴露出他的驚疑不定。
‘這樣的狠心了,不虧是他。’
“王脈凋零至此,唯一一個上智之人還是心太軟了。”
确實是心軟了,要是狠心一點,殺了反對他的,中原現在也無力關注,在苗疆再改一下史書,他要什麼名聲沒有,也不至于被默蒼離算計的死死的。
一臉正色的黑白郎君沉聲道,黝黑的眼眸重水鏡移開,直勾勾的盯着不正經的魔。
“太魯莽啰,再~說了,苗疆又不像中原人口衆多,北競王要殺到什麼時候,殺完了,他就成光杆司令啰。”
公子開明罷了罷手,頗為嫌棄的道。
“魔世與伊之交易,你可不要忘啰。”
黑白郎君一針見血,完全根據自己債主的提醒來,他并不想被帶到溝裡去。
“知啰知啰,真是,太啰嗦了。”
眼見帶偏人,躲不過這一趟,策君瞬間扭頭不再看他。
“俏如來人都快要走了,那你還在這裡做啥子?”
黑白郎君周身開始散發出危險的氣息,光明正大的開始了威脅。
“好啰好啰,這就去啰~”
不情不願的拖着聲音轉身,開始了心裡小劇場,在裡面嘀嘀咕咕。
‘戀愛中的人啊,也不想一想那個擦鏡人對魔有那~麼的憎厭,還要我去收尾。他分明是抓住了我們的痛腳來逼迫的,還怕策君我來搗亂,不但用水鏡威脅我,還算計你個人形大熊貓來以武壓魔,哼,真偏心的人!’
“哼!”
黑白郎君目送公子開明通過陣法走進琉璃秘境,收起了水鏡,開始在幽靈馬車上安靜等待。
為什麼是公子開明去,而不是黑白郎君或者玥羲雲親自去呢?
很簡單,因為臨時布下的陣法是很脆弱的,玥羲雲為了防止他家好友曾經的徒弟雁王循着蛛絲馬迹找過來搗亂,陣法這邊需要有人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