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能提前得到記憶，那就等待吧，說不定，這原本就是你們的初見。”

也是沉睡的斐爾洛斯不把記憶給分魂的原因之一。

觀月白含笑的話語似乎帶着某種宿命的意味，但又好似什麼都沒有，隻是單純的安慰。

斐爾洛斯倒也不是不能直接洞穿命運線得到這一段祂未來也是過去的經曆，就像咒術界改革之所以這麼快，究其原因是觀月白直接拉出了羂索的因果線，把過去現在未來的他埋下的，還沒埋下的釘子一次性給拔了個幹幹淨淨的樣子。

常人洞穿命運有因果代價，但祂們是沒有的。

斐爾洛斯不樂意的原因，關鍵在于一方面這是祂自己的決定，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對象不合适。

雅威是至高神，依照祂的說法，祂們相識于創世之初，而上帝在七日創世中悟道，那麼洞穿祂和自己相交的命運就幾乎相當于窺視一位至高神的求道之路，就是道侶之間都沒有這麼幹的，可見這種行為是很惡劣的。

而且，斐爾洛斯與雅威如今确實是初見，但耶和華與太初元清卻不是。

“既然如此，那就依循‘命運’的安排吧。”

斐爾洛斯眨了眨眼，放下了糾結。

既然現在的祂是如此安排的，那就這樣吧，不過是路西法不痛不癢的針對而已，雅威不介意，祂自然也不會和一個孩子較勁。

至于原本打算由“神蠱溫皇”進行的劇本，換一下，改動改動也可以用。

“你的道，似乎有了一點改變。”

聖潔俊美的神袛見兩位神袛敲定了結果，看了斐爾洛斯和觀月白許久，好似确認了什麼，最後向觀月白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但祂用的字眼卻是“你”。

觀月白注意到這一點，和雅威對視一眼，又看了一眼有些安靜的半身，瞳色深沉了許多。

“改變，也沒有改變。”

觀月白好似什麼都說了，又好像什麼都沒有說，但該懂的，卻懂了，然後祂就颔首帶着幼崽體的好友走了。

改變的是蕭韶，是蘇源，是越止……但最後，不變的是太初元清。

即使斐爾洛斯“死去”，等一切結束，祂自然會再次見到祂的摯友的，如此，祂也就放心了。

斐爾洛斯打量着當着祂的面打啞謎的兩神，向觀月白點了點頭，然後順從的雅威被拉走，一邊走一邊還不忘吃一口冰淇淋，冷不丁的來了一句。

“你的友人，是我，還是‘我’呢？”

面對靈魂質問，光明之主也被問的一懵，連臉上的笑意都一頓，感覺一種莫名的危機來了，祂斟酌一下，真誠的道。

“你是，祂也是。”

畢竟祂當年可是真心不知道祂們是同一個神，那時候離太初元清寂道沉睡才過去多久，就算是至高神，也沒有往這個方向去想。

而且，縱然神魂入夢太初，那也隻是入夢，與太初隻是有着半師之誼。

真正陪伴祂渡過創世漫長歲月的摯友依舊是斐爾洛斯。

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現在的祂大概知道太初布局的一部分是什麼了，那麼，自家好友的結局就要打一個問号了。

正因如此，才有了今日之問。

聞言，斐爾洛斯别有深意的看了祂一眼，把神看的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答錯的時候，斐爾洛斯又把眼神移開，然後若無其事的接着玩。

算了，就這樣吧，從某種意義來說，這也沒有差别。

依照到時候的場面來看，這樣的選擇可能還是最好的一個選擇了。

怎麼說呢，這一位光明之主放在整個光明神系都是極端理智到瘋狂的一位。

祂在創世之初就能因為追求極緻的純潔光明來提高自己的大道感悟，險些把沒有誕生意識的黑暗毀滅了一個幹淨，導緻剛剛誕生的世界不穩定，最後不得不用自己的神力維持，若不是斐爾洛斯的到來解決了這個問題，祂會隕落。

雖然最後沒有成功，但也讓光暗失衡的種子埋下，導緻最後的諸神黃昏。

當然，如果在祂成為主宰之後創世，那麼單一的光明也是可以的，但祂是在至高神的時候就開始創世。

在祂創世第一天把黑暗幾乎毀滅的時候，黑暗誕生了意識，在反撲中，祂的部分神魂飛越世界的壁壘，見到了一位神明。

祂在浮生一夢裡見到了祂的雲端孤寂，高處不勝寒。

也看見了祂因為紅塵蒙昧無知，世界意識失落，導緻乾坤再造時，那位神明以一己之力，挽救了整個世界，走到了将要獨自陷入了無盡的沉眠的時候。

全知全能的祂達到了某個峰值，在那個時候，祂曾經在神魂回歸之際，跨過了時空現身，與心念一起放任初生神袛入夢的太初一見。

“為什麼？”

神愛世間沒錯，但這個“世間”的範疇是恒闊的，它包括神誕生的世界，神創造的世界，也同樣包括神所見到的萬千世界。

不僅如此，神也有喜怒哀樂，就像耶和華生為光明，對黑暗極端的答應一樣。

但為什麼你明明是一個連欲望都隻餘下求道的道者，最後竟然要因為一個世界寂道。

彼時，那一位已經不再是伫立于雲端的神明沒有情緒，正面也好，負面也好，都沒有，祂隻是站在那裡，像一縷靈氣，一絲道韻，一柄長劍……但又好像什麼都不是極端的矛盾，極端的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