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青見此連忙遞了一根樹枝讓說不清的趙吏寫下來。
驚懼的趙吏潦草的寫下了“救我”兩個字,這種意味的字眼讓三人面面相觑。
但還沒等他們說什麼,一看見護士過來,趙吏迅速把字抹掉了,然後熟練的趴在地上裝死。
被強行拖走的時候還死命的回頭看着三人,竟然爆發了一下下,掙脫了束縛又抱起了大腿。
趙吏剛剛的表現看得夏冬青根本不放心就這樣走人,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被娅攔了下來,三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點了點頭。
于是被抱大腿的顧秋眨了眨眼睛,面對護士姐姐的提醒,愛莫能助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幹脆地帶着其餘兩個人一起離開了。
在無人能見的視角,一道微弱而穩固的金光把他牢牢地護住。
把人留下歸留下,但這地方一看就不正常,裝死裝的這麼熟練,這位明顯是被盯上了,他再心大也不會什麼都不幹的把人扔在這裡。
至于其他人,隻能說,顧秋的功德金光有着其他世界的衆生意志,這裡的人跟他非親非故,拿了他的功德金光因果很大的,這裡除了趙吏因為身份的緣故可以無視,其他的都承受不住。
樓道的角落裡,三個離開的年輕人悄咪咪的趴在那裡偷聽着醫生和護士的對話。
“......和之前的一樣,生命體征完全正常......”
護士推着病床,很是無措的報告情況。
但她口中生命體征完全正常的病人看着就不像是正常的模樣。
哪有正常人眼睛周圍烏青一片,嘴巴合不攏,雙手還呈現出這樣詭異的雞爪型的。
“送治療室。”
醫生皺着眉頭,腳步飛快的跟着一起進了治療室,貌似非常擔心的樣子。
“什麼情況?他死了嗎?”
又被吓到的夏冬青驚訝的問道。
“不是,是奪生魂吧。”
娅下意識看了一眼顧秋,見他點了點頭,繼續解釋道。
“就是從活人身上把靈魂奪走,是非常惡毒的法術,即便最後把魂找回來了,人也差不多廢了。”
“……靈魂是有很多用處的……”
被一句話點醒的顧秋沒有再注意他們的談話。
不敢明目張膽的用活體做實驗,單靈魂的話,隻要不弄死人,再小心一點,還真能瞞得過去的樣子。
而近幾年被自家幾位老師言傳身教,習慣性的開始關注民生,對生命珍貴程度有了一咩咩正常認知的顧秋深深的看了一眼病人被推走的方向,皺起了眉。
他要是現在起陣,無異于打草驚蛇,不說那陰枝還能不能找到,那個東西跑就跑了,萬一沒解決掉,跑到另一個地方繼續,就算是顧秋,在短時間内也找不到他那個東西,到時候無疑會讓其他無辜的人被奪生魂。
但這裡的人也同樣無辜。
然後,被迫趕鴨子上架的顧秋在兩個同伴提出夜探偷人計劃的時候,自從開學就一直泡在實驗室,被導師強行薅出來和朋友“散心”的道長聽着夏冬青和娅的對話,面無表情的提出加入了夜襲精神病院的隊伍,和小娅一起飛速敲定了碰頭的的時間地點後就先行離開去找情報了。
那不然呢,最近幾年天命盛行,各地麻煩起伏不定,短時間内沒人有空,他難道還能放着不管嗎?
他都看見了。
當然,如果他的老師知道了他的想法,可能會很糾結吧。
作為一個從小就跟普通人的世界觀大相徑庭的人,顧秋有底氣把自己上交國家,就證明了他的實力絕對是出列拔萃的,可以說是屬于當世頂尖的那一小撮。
他的市裡在精修了兩年之後就更加離譜了,何況他還是一個朝氣蓬勃的年輕人,年輕,就代表着他擁有着無限的可能和潛力,上面已經隐隐有派專門的警衛去保護他的意思了。
顧秋現在卻單槍匹馬的去一個看着就很危險的地方,這讓平時就對着顧秋念念叨叨的老人家怎麼能不氣急敗壞。
但又因為他的出發點是好的,他們又會對于自家孩子的品行感到欣慰和驕傲。
最後在攔住他去,和不攔住他去之間無限糾結。
索性顧秋是個自我的性格,壓根沒有給過他們糾結的機會。
于是,就出現了三個人大晚上的不睡覺跑來精神病院偷人的行徑。
至于療養院的大門明明鎖着他們是怎麼進去的這件事,無視就好,好孩子不要學。
說起來,在月黑風高的晚上,去陰森恐怖的療養院裡爬牆耶,他還沒有嘗試過了呢。
仗着自己留下的功德當定位器直接進行了準确定位來到了趙吏房間,但故意沒帶工具隻能讓夏冬青去引開值班護士好偷人的顧秋看着門外閃爍的燈光,漫不經心的和小娅一起唠嗑着。
沒辦法,這東西太過謹慎,若有若無的在躲着他和小娅,想引出來,隻能讓冬青來了。
不過,他敢把夏冬青當誘餌是因為他身上封印的東西絕對能保證他的生命安全,而且這些年他留下的後手不少,所以才兵行險招。
“你覺不覺得,冬青去的時間有點太長了。”
本能的察覺到不對勁的小娅問道。
兩人對視一眼,看了看躺着的趙吏,不約而同的掀了其他兩個床位的被子。
空蕩蕩的。
“糟了。”
小娅神色凝重,一着急就想去外面看看。
“不用看了,趙吏是擺渡人。”
顧秋擡手拽住了小娅,嚴肅的提醒到。
而其他人和擺渡人最大的區别,就是後者沒有靈魂,所以趙吏還在,其他病人消失了。
看來,他的猜測成真了,他要找的東西,也确實在這裡了。
“結界,還是很強的結界。”
小娅停了下來,站在原地皺眉不已的思索片刻,随即有些歉疚的對顧秋道。
“這一回,怕是連累你了。”
她就說這家醫院不對勁,這一再發生奪魂術的地方她居然沒有察覺到任何陰氣和煞氣,結界的話就可以解釋這一點了。
來之前想過可能棘手才把顧秋這麼一個人性辟邪大外挂帶上,但沒想到情況這麼棘手,說不準他們四個這回真的要栽在這裡了。
“你忘了嗎,是我自己要來的。”
顧秋搖了搖頭,對着神經緊繃的小娅安慰起來。
“你放心,我們一定能平安無事的。”
并不知道他們原本就天命未盡,也不清楚顧秋這個外挂到底有多大的小娅隻當他在安慰自己,因為還有一個凡人在,很快冷靜下來。
知道她沒相信,顧秋在心裡歎氣,也沒再說什麼。
此刻得夏冬青順着莫名其妙的歌聲來到了一個歌劇院,遇到了一個叫大雪的歌女,知道了那個年代裡,這個國家的一個角落曾經發生過的一件往事。
這個世界過去的時空。
那個,戰火紛飛,白骨露野,不把人當人的193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