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行為和幕後黑手的查重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以上。

這樣看來，應該能算讓他們付出代價了吧？

顧·幕後黑手不自知·秋有些不太确定的想着。

答案是當然的。

兩個自己人都這麼嚴重了，被顧秋殺意鎖定的，作為被珠子主要攻擊的對象，躲在外面的鬼魂之後的那個東西自然隻會更嚴重。

他安靜的看着那一個個靈魂乖乖巧巧的在一邊排排隊，露出隐藏在後面，來不及跑得的東西。

一個穿着一身十二單的靈魂——豪姬。

此刻的豪姬隻覺得理智在崩潰的邊緣搖搖欲墜，眼前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的怪誕扭曲，絮語不斷的在耳邊響起，她一生追求的事物如同鏡花水月在她面前破碎無痕。

在希望與絕望的間隙，在虛幻與現實之間，她的靈魂被染上了黑色的污濁，凝實的魂體在幽光裡扭曲，容貌軀體脫離了人性，面目全非。

她的軀體蜷縮緊繃着，頭顱高高仰後緊貼着後背，宣洩之處卻因為失聲的喉管嘎然而止，變得空洞的眼神直勾勾的注視着空無一物的虛空，神色僵直恐懼，仿佛看見了不可直視的扭曲。

豪姬的待遇很直觀的為顧秋展現了珠子制造者所屬神系的特點。

足以讓靈魂扭曲到崩潰的污染性。

在即将轉化為怪物之際，失聲的靈魂終于因為無法承受污染直接崩潰，得以解脫。

原地徒留一片黑色玉葉。

見到豪姬在崩潰中灰飛煙滅的一幕，唯一見到全過程的青年周身不近人情的凜然随着周圍靈魂的安靜而緩和了下來，神色自若的露出了往常的笑容。

隻是那隐隐約約的笑容出現在這樣的場景下，怎麼看都帶着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非人之感。

為了不把故人招來，他掐着時間，伸手虛虛的收回了那一顆正随着他的情緒波動發出詭異幽邃微光的黑色珍珠，讓它停下了力量的輻射。

之所以要掐着時間，就是為了防止時間太長，某個樂子神順着聯系當邀請，偷偷摸摸的背着其他兩位神跑過了找人玩耍。

自覺還是普通人的顧秋可不希望在這個脆弱的世界看見故友真身。

兩個好不容易緩了過來，被台風尾巴掃了一下，心有餘悸，不敢睜眼的人因為看不見，豎起了耳朵又愣是什麼動靜都聽不見，一時間心理活動相當的活躍，但又不敢開口，生怕打擾了顧秋，一整個都呈現出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狀态。

但顧秋沒有給他們發問的機會。

因為随着豪姬的死亡，封鎖醫院的結界轟然倒塌。

顧秋手疾眼快的把鬼魂收了起來，一張傀儡符貼在了趙吏身上，然後點在了某個穴道上，強行讓他醒了過來，一手拉一個，開始往外跑。

“趁着結界還沒碎完，快跟我走。”

這裡可有普通人值班的，結界一碎，憑空出三個帶着一個病人的人，他們的名聲怎麼樣不好說，值班護士的三觀還要不要了。

要不然他也不會讓他們在病房等他回來了。

畢竟監控不是問題，把人吓到問題可就大發了。

仗着自己的能力的顧秋面不改色的帶着三個人快速的在紊亂的時空走着。

敢在結界破碎之前，總算是來到了他們進來的地方。

“剛剛那個是什麼東西？”

娅一臉凝重的問出了一直憋着的問題。

“唔，隻是一個法寶啦。”

顧秋心不在焉得說道，然後開始畫符，給趙吏解開傀儡的同時喚醒他的神志。

它是不是法寶不是重點。

重點是法寶那麼多，他的半身為什麼就選了它。

它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呢？

污染性以及，對氣息的遮掩性。

比起“他要用到”這個考慮，他覺得“想要提醒什麼”這個問題更符合他們的思維。

至于是什麼，他暫時沒有想到。

對此，顧秋打了個問号，收在心裡。

“顧秋，你剛剛說的……”

夏冬青激動的同時，又有一種坎坷不安。

那顆珠子是什麼夏冬青不是很在意，他也算了解顧秋的人，再怎麼的危險都是在他可控制範圍之内的，這一點上，他相信被趙吏親口承認很強大的顧秋絕對做得到，他更在意的，是顧秋剛剛的話。

是他想的那樣嗎？

“冬青，于我而言，那不是可以用來玩笑的話。”

顧秋幽幽的道，然後把戒指交到了還沒有回神的趙吏手上，簡潔明了的說了裡面的情況就放心的撒手不管了。

他是什麼身份呢？

有很多，但這也證明了一點，他的權重極大。

“你瘋了嗎？你這樣的身份話是不能亂說的，一旦被天道認可，那就一定要付出行動的，而且，滅絕一個族群，你本身也會付出很大的代價。”

娅一想到到時候血流成河的亂象，瞪大了眼睛，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當初的趙吏可以看出顧秋的氣運，現在顧秋雖然斂去了，但身上屬于天道的氣息愈漸濃郁，娅作為有封号的天女，自然想到了顧秋的身份，那個豪姬未說出口的身份。

行走于人間的天柱。

顧秋隻是靜靜的看着她，但笑不語。

原諒與否，那不是他該做的事情，他該做的事情，是送他們去見當時魂。

他不會把所有人趕盡殺絕，因為他承認與之有因果的不是如今的人，而是當年的所以參與者。

餘下的，自然就不是他的目标了。

他的眼神分明沒有看着豪姬時候的冰凝，甚至帶着一種奇異的溫和，但娅卻覺得手腳冰涼。

“你不要亂來……”

怔愣住的娅回過神，規勸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趙吏和夏冬青打斷。

“玄女，他才是天柱。”

聲音難掩虛弱的擺渡人沉穩的打斷了天女未盡之言。

天女看着眼中隻有激動的夏冬青和帶着一絲期待的趙吏，突然沉默了下去。

對此，顧秋不置可否。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一切都是命運的軌迹。”

這是他的意願，也是他們一開始就安排好的命運。

顧秋是理智與殺伐，是悲憐與感性。

他去科學側，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他遵循現世法則，在秩序之中行走他的道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