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蘇彌生說是這麼說了,但這百年來,啟南臨幾人與她相處了這麼長的時間,難道還不了解她的性子嗎,尤其是那幾個智商變态的,有時候比起她自己,他們這些情報人員更加了解她,自然也知道,她的心性如何。
蘇彌生看着是一個溫和好說話的性子,她若是真的下定決心要做某種事情,那就不會為了什麼而改變自己的想法,雖然這個小隊的人在這一點上簡直稱得上是同氣連枝的固執了。
所以啟南臨等人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心照不宣的把自己的擔心藏在了心裡。
甭管在特殊時期能頂替智者位置,把握全局的蘇彌生這麼輕易就暴露出本來想要隐藏的東西是為什麼,他有她的想法,他們自然也是如此。
是的,他們一緻認為,這就是故意的。
固然是有西斯爾和蘇彌生兩人對着隊友時的防備力度稍顯微弱,以及溫蒂妮措不及防的動用能力的緣故,但西斯爾和蘇彌生是什麼人。
那可是在域外戰場面對隊友和自己送命都面不改色的執行任務,把心情藏的一絲不露,最後在關鍵時候帶着其他人逆風翻盤的狠人。
說這不是故意露餡兒,誰信呀。
莫離幾人表面上是沉默的回房間休息去了,實際上暗地裡開始頭腦風暴,一切盡在不言中。
至于西斯爾那邊,溫蒂妮這個年紀最小的是昏迷了,但其他人又不是擺設,他們自家的隊長他們自然是會保護好的。
擁有隐藏身份這種事情不是什麼大事,但在這兩人,特别标注為謹慎小心的人,聯手折騰這麼一出之後,那就絕對有大事。
能在域外空間相伴至今,自然是心有默契的,不是相性相和都走不到現在。
在敲定了一些事情之後,除卻留下了照顧溫蒂妮的艾莉,其餘的人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現一樣各自回了各自的居所休息了,四周陷入了死寂之中。
直至深夜時分,同一時間,相隔甚遠的兩地突起變故,在無人察覺之時,迷離的白霧彌漫開來,由稀薄到濃稠,直至将四周籠罩。
迷離的白霧模糊了現實與虛幻的界限,也将人劃分出了兩個時空之中。
慘白無情的月光奇異的穿透白霧,灑落在窗前的時候,其中幾扇大門悄然打開,幾道披着鬥篷的身影緩步而出,明明是不同的地方,但走着走着确實通往了同一個方向。
他們相□□了點頭,不發一語的向着小路的盡頭走去。
沿着白霧鋪開的小路走着的人,步履從容,淡定的去往陌生之地。
路的盡頭,一座亭子映入眼簾,昏黃的燈光下,玄衣的祭司和身披白袍的教皇等候于此。
來者步上台階,擡眼一看,此刻,白日裡威嚴肅穆的人眉眼沉郁,似是含怒而至。
“域外空間出了什麼問題,你們為什麼會這麼湊齊的出現在祭祀大典上,竟然導緻了那兩位停下了典儀?”
教皇也一改無能狂怒的草包形象,無比陰沉的掃視着站立身前的他們,心中的懷疑表露無遺。
祭司褪去了白日裡的恭謹溫和,驟然變得鋒銳刺骨的視線來回掃試着周圍的一起人事。
其他時間不出現,偏偏卡在祭祀大典開始的那一刻出現,讓他們綢缪這麼久的大事功虧一篑,實在是讓人很難不懷疑是不是眼前的暗子之中有人洩露了情報。
“這話說的,好似我們就知道吉時是什麼時候似的,這麼多時空裡精确找到對的一個可是域主幹的好事,與我們何幹,你們該去找他才是。”
輕柔的女聲一派溫和,但話裡話外的陰陽怪氣直接糊了兩人一臉。
真要說來,他們是卧底沒錯,但雙方之間的性質上更傾向于合作者,大家實力相去無幾,甚至于卧底一方隐隐占據上風,若非合作需要,他們可不會聽他們的。
畢竟其他人又不是傻子,真情實意還是虛情假意區别還是很大的,他們怎麼會什麼都沒有察覺到,接納隊友成為生死之交這種大事,可是雙向抉擇的事情。
“這你可就說錯了,他們要是敢去找域主,何至于現在大費周章,在這兒偷偷摸摸的跟我們擺出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
站在旁邊的身影可不慣着他們,聽完同伴的話毫不猶豫的接着嘲諷的道,黑色鬥篷下暗地裡翻了個白眼。
“瞧我,都忘了,你們确實也打不過拿着歸命的那位。”
“呵,你們在質問我們之前怎麼不想想你們自己出了什麼纰漏讓域主那個老狐狸發覺了不對,才将我們幾個在的隊伍送了過來,導緻典儀的功虧一篑。”
面對他們的眼神,一個黑袍人雙手抱胸,姿态随意的站着,低沉沙啞的聲音毫不客氣的說道。
教皇聽着你一言我一語的指責,額角青筋暴起,胸口的怒火萬丈,正要開口之間,被一邊沉默不語的祭司直接打斷。
“夠了,你們既然進了默宮,那麼,裡面到底是什麼?”
見他們劍拔弩張,祭司深吸一口氣,直接越過了前面的話題,問起了他最關心的點上。
他雖然位居祭司之位,在那位殿下不管事兒的情況下,地位僅僅隻在大祝官之下,但溯緣祠内部封閉嚴重,除了大祝官總理所有可以自由出入,其餘人所知的也僅限本人所在部分。
其餘地方還好說,可默宮乃是禁忌之地,更是封鎖嚴重,自成立以來,就連神女,都隻進不出,何況他人。
哪怕算上祭司隐藏的修為,也隻能探查到讓他都為之心悸的死寂。
而今,居然有十四個人進去之後完好無損的出來了。
“默宮之中沒有你想要找的東西,隻有遍地墳茔。”
沉默許久,那道沙啞的聲音終于響起。
“神女手持上硯,但需以身鎮守。”
女聲清雅,仿若事不關己。
上硯之事他們大抵是知道一些的,隻有對墳茔和神女一身鎮守之事有些許驚訝。
兩人都沒有說話,靜待下文。
畢竟默宮戒備森嚴,他們可不覺得其中的秘密僅此而已。
“神女知曉锲約,神女激活了锲約。”
面對他們示意的眼神,餘下一人心思一轉,用着詠歎的腔調。
“這!”
教皇聞言,微微一驚,下意識看向同樣訝然的祭司,連心口的氣憤都忘了。
神女知道契約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