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哥:“江啊,真有你的,還不趕緊給我們介紹介紹弟妹。”
江餘被“弟妹”這個稱呼刺激到,臉上一瞬羞赧和雀躍滑過,一時結巴着不知怎麼開口。
餘禮倒大大方方介紹自己:“我叫餘禮,跟江餘剛在一起不久,大家好呀。”
“哈喽哈喽。”
小晴注意到,餘禮挽起袖子的手腕上挂了一個明晃晃的寶格麗靈蛇系列手镯,再看她的衣服,也是一眼叫得出名字的奢品。她驚訝了一下,戳了戳身側的飛哥。
可惜飛哥是個腦子不會拐彎的鐵直男,絲毫沒懂她的意思。
幾人跟餘禮閑聊,江餘還沉浸在被承認關系的甜蜜裡無法自拔,專注地看着餘禮含笑說着話的側臉,仿佛自己成了一個世界。
很快,還滋啦響着的烤串被端上來,還有一個碩大的石鍋被放在桌子正中間。
看着裡面濃郁的湯汁,餘禮食指大動,她好奇地問:“這是什麼?”
王龍龍呲牙笑着解釋:“這可是好東西,老闆的招牌菜!羊肉炖鍋!”
羊肉啊......
餘禮依舊保持禮貌地微笑,不過手中的筷子卻放下了:“哇,聞起來很香。”
江餘這時候才回過神,看着鍋裡的食物頓時十分愧疚,餘禮不吃羊肉,他居然把這事兒忘了,他應該給她在家做好飯再出來的。
“快吃快吃。”飛哥先給自己女朋友,後又給胡馨月夾了兩塊兒肉。
胡馨月低頭扒飯,掩蓋臉上的不滿。
幾人邊吃邊聊。
飛哥:“诶對了,餘禮在哪兒工作啊?”看氣質跟他們這幫打工的完全不一樣。
“在當老師。”餘禮拿了串烤茄子嘗了一口……油太大了,好膩。她又不着聲色的放下。
“哇老師诶!”王龍龍一臉崇拜的表情。
飛哥接着問:“中學老師麼?教什麼科目呀?”
餘禮頓了頓,如實回答:“不是。大學老師,教德語的。”
!
一桌人就連胡馨月都震驚地看着她。
小晴笑着調侃:“江兒,你這屬實有點高攀了啊。”
說完,氛圍霎時靜了靜。
話是玩笑話,但卻像一記榔頭敲在江餘心上。他心裡的自卑一直被愛意狠狠掩飾着,表面上坦然,但被這麼直喇喇說出來還是讓他有點難堪。
他确實是高攀。從前到現在,一直都是。
隻有王龍龍沒心沒肺,好奇地打聽來打聽去,問餘禮是哪個學校的,上課怎麼上,德語學着難不難,餘禮巧妙地應付着,不想透露太多。
過了會兒,沉默半天的胡馨月突然發話:“你看着不像大學老師。難道快四十了?”
這就有點刻薄了,連飛哥都忍不住皺眉看她。
是想嘲諷她年紀大?還是誇她看着年輕?餘禮眉毛不動聲色地挑了挑。
她不是傻子,從剛進來她就注意到身邊這個女孩的視線一直集中在江餘身上,還對她有很大敵意。是個暗戀她親愛男保姆的小姑娘呢。
不夠她一點兒也不生氣,更不想跟個孩子計較。
餘禮剛想順着胡馨月的話往下開個玩笑,就聽見江餘說,
“禮禮比我小6歲,她很厲害,跳級讀的博士,還在德國留過學,很優秀。”
輪到胡馨月不說話了。
“太厲害了,看着也就二十出頭,真是年輕有為,還那麼漂亮。”小晴趕緊打圓場。
胡馨月氣憤地看了她一眼。
不是說好了要幫她麼?來隻見晴姐和飛哥還信誓旦旦地跟她打包票,要幫她跟江餘表白,現在是在搞什麼啊……一桌人隻有她看起來像個笑話。她越想越委屈,連飯都吃不下去。
這時,飛哥突然問:“诶?怎麼不吃啊?半天沒見你動筷子。”他沖餘禮問。
“前兩天胃病剛好,吃不了太多,是在不好意思。”
其實是她嘴刁的毛病又犯了……本來以為能接受,但實在不合她的胃口。
“唉,客氣客氣,這些确實太油膩了,”飛哥擺了擺手,“喝點湯吧?這湯好東西,能暖胃。”說着就要給餘禮盛一碗。
其實飛哥心裡是有愧疚在的。今天這事兒也怪他自作主張,看兄弟打老光棍他也着急,又有馨月這樣不錯的女孩兒喜歡他,就想着把倆人湊一湊。明面上他是幫胡馨月的,實際這麼做都是為了江餘,要是他早問清楚就好了,不至于今天這麼尴尬。
“不用不用……”餘禮有些為難,她實在拿這種熱情又直接的人沒辦法。
“不用了飛哥,禮禮不吃羊肉。”江餘突然出聲替她拒絕。
“啊......哦哦......”飛哥尴尬地放下盛湯的手。
餘禮順勢解釋:“小時候吃羊肉吃傷了,胃也不好,一吃羊肉就難受。”
江餘眸子垂了垂,閃過一絲失落。
她以為是吃傷了。可他知道根本就不是這個原因。
仔細算算都是十六年前的事了。那時候餘禮十歲,他十六歲。
在海省的山上,他們救了隻斷腿的小羊,每天都細心照料,可最後還是……一想起那件事,江餘腦海裡自動浮現出餘禮崩潰大哭的小臉,一邊哭一邊緊緊拽着自己的袖子問:“哥哥,他們為什麼要吃我的小羊?”
他當時心都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