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雯懷孕了。
孩子卻不是鐘建華的。
鐘建華大概沒想到詹雯能給他這麼大個驚喜,醫生一走,他立馬爆發了。
“這個野種是誰的?”
“我問你,是誰的??”
詹雯臉色依然蒼白,譏诮地看着鐘建華:“你有什麼立場問我,你自己屁股幹淨嗎?我的是野種,許媚如的難道不是?”
“會館裡出來的貨色,就你當寶,鐘建華你真逗!”
聽到許媚如三個字,鐘建華浮在面上的怒意反而沉了下去。
他冷冷看着詹雯。
“你找人調查我?”
詹雯:“不能查?還是不該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能玩女人,我為什麼不能玩男人。你能搞出孩子,憑什麼我不能?”
說着說着,詹雯得意的笑了。
鐘元接完開水回來就聽到這幾句,聽完整個人亞麻呆住了。
隔着玻璃窗,她都察覺到了鐘建華身上要吃人的氣息,氣氛着實吓人。
鐘元緊張得咽了咽口水。
害怕兩人一會兒血濺醫院,她趕緊給詹大舅打電話。
詹巡接到外甥女的電話瞬間清醒,随便撈了件衣服穿上,就火燒屁股一樣趕往醫院。
他不敢低估一個男人被戴綠帽,得知妻子懷上别人孩子的憤怒。
盡管鐘建華本身就不清白。
但男人這種生物,對待出軌這件事永遠雙标。他自己能做,老婆卻不能,他搞出私生子是所有男人都會犯的錯,妻子若有了外人的孩子便是不可饒恕,必須以死謝罪。
詹大舅心裡發沉,思索着此事該如何收尾,但不管怎麼樣,外甥女和妹妹他必定要護好。
而病房那頭,鐘元心神依然緊繃。
她把暖水瓶放床下,語氣冷靜道:“别吵了,大半夜這麼大聲,吵到隔壁病房病人怎麼辦?我給大舅打電話了,他一會兒就來。”
詹雯愣了。
鐘建華也愣了。
兩人吵過很多次,但每次都十分默契地把事情捂住了。
誰都不希望被詹大舅知道。
詹雯是為了面子。
在那個普遍經媒人介紹的年代,她跟鐘建華是自由戀愛,哪怕家裡反對她也堅持要嫁,甚至放出豪言自己會一輩子幸福,永不後悔。
鐘建華則是擔心幾個舅子以後在生意上給他使絆子,所以得知詹雯在外頭有人他并不怎麼氣憤。
相反,他樂見詹雯也出軌。
前提是不搞到明面上來,比如,不要弄出野種。
如此便是雙方都有錯。
大可互相妥協,繼續維持這個家的表面和諧。直到再也沒人能壓制他,他便提出離婚。
誰想到,突然之間竟被女兒捅給了她大舅。
鐘元頂着鐘建華看白眼狼的眼神,感覺時間過得無比慢,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如坐針氈,如芒刺背。
短短十幾分鐘,漫長得彷佛過了一個世紀。
熬啊,熬啊,大舅總算來了。
“大舅。”鐘元激動的喊了一聲。
天菩薩!
能鎮住這對卧龍鳳雛的人終于來了。
跟鐘建華置氣的詹雯也轉過頭,要哭不哭的喊了聲“大哥”,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
鐘建華向來能忍。
對着威懾力極強,能影響到他事業的大舅子,他斂了怒容,恭敬地打了招呼。
詹巡颔首,面無表情嗯了一聲,開口就要支走鐘元:“元元你先回家,這裡有我和你爸。”
鐘元很想說我不走。
我要看你怎麼把這對渣渣訓得狗血淋頭。但對上詹大舅說一不二的眼睛,鐘元不敢抗議,隻能“哦”了一聲,乖乖滾蛋。
她假裝離開。
等走到樓梯口後又偷偷摸摸溜了回去,鐘元輕手輕腳接近病房,正要豎起耳朵偷聽時門突然開了。
她吓得心髒都停了半拍。
弓着的身體立馬站直,擡頭一看,正是肅着臉的大舅。
“……大舅,我這就走。”
“我真走了啊。”
詹大舅:“路上小心,上車前把車牌發過來,到家報個平安。”
“知道了。”
回到家,鐘元老老實實發了短信過去。看着空蕩蕩的家,忽然感覺有點累。
第一天忙着救陸黎和查欣欣,又打架又被警察訊問,累得夠嗆。
第二天剛跟大舅搭上線,還沒來得及起鐘建華的底,就爆出詹雯懷孕的事。
現在,所有事情好似被按了一鍵快進,以800倍速的姿态發展,徹底打亂了鐘元的設想。
慌是有點慌的。
不過鐘元不是一個特别愛糾結的人,事已經出了,去想為什麼變成這樣沒有任何意義。
幹脆轉換思路,快也有快的好呀。
雙出軌的龌龊事突然爆發,且被自己這個孩子目睹撕逼現場。以大舅的性格,絕不會允許他們倆拖拖拉拉。
不管是處于對詹雯名聲的維護,還是出于對自己這個外甥女的關懷,這件事一定會在最短時間内落幕。
果然!
詹雯出院當天,離婚就被提上了議程,速度堪比閃電俠。如果不是中間夾着她,在沒有離婚冷靜期的現在,兩人沒準離婚證都拿到手了。
“元元,你爸你媽的婚姻走到了盡頭,如果他們一定要離婚,你願意跟誰?”
大舅私下裡問。
鐘元心裡樂開花了,面上還得裝難過:“不能不離嗎?大舅,你不能讓他們和好嗎?”
詹大舅沉默。
良久,他溫聲安慰道:“就算離婚了他們依然是你的爸爸媽媽,不管你選擇跟誰,他們對你的愛不會變,關心也不會少。”
鐘元别開臉,佯裝賭氣道:“我想一個人過,誰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