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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隐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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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舟躲閃道:“當年長行的事,但謹遵冥界法度,沒有多透露半分,您會怪我多嘴嗎。”

雪夜無言。

這件事,昭歌曾說願意相信他,可他内心深處,無法原諒自己。正如墨子慕所言,打破封妖塔的是長行,将那些孽妖歸入命簿的是仙界的神,但長行這個導火索,終究是他養出來的。

無數凡人為那批妖邪所殺,陸家滿門身死,包括淩煜喪命,榮寶被迫入輪回,在凡間身陷險境,是他間接造成,洗不清的。

蓮舟見他失落,道:“我隻是不想他們誤會您。”

雪夜頓了頓:“她沒說什麼嗎?”

蓮舟道:“陸姑娘知曉了實情,還是很高興的,也不知她等這個解釋,等了多久。”

雪夜心頭空了一陣,回歸冥界後,他職責所在,無法如先前那般來去自由,在昭歌那邊看來,他分明是一離開,便杳無音信了。

而他找回記憶的每一日,也未曾輕松過,他,昭歌,乃至整個冥界,他們面對的敵人太強大了,是仙界衆多比冥界強悍古老的神族,凡人的命途牢牢掌握在那些神仙手裡,他救不了她,救不了很多人。

死于凡人而言,何感?

身為神仙的雪夜無法感知到,但他深信,那定是沉重的。蒼穹之下,每條生命的逝去,盡是沉重的,猶如白日落幕,黑夜降臨,花跌向塵泥,冰川沉入海洋,隻一刹那,龐大,震撼,卻又無聲無息。

唯留給記得他們的親人,綿延無盡的鈍痛,纏上身便難以甩脫的潮濕。每憶起一次,便疼一次,記多久,便疼多久。

雪夜思緒急止。

昭歌告訴過他,她不怕自己要面對的結局。可他怕。

但怕了,更不該逃避,對吧。

他長出口氣,問蓮舟:“你怎會知道我與她的事……”

難怪那會兒在鏡宮,那鬼兵無端對他提到陰陽間的出口,這是整個冥界都知道了?

蓮舟低眸輕笑:“白無常大人告訴我的。”

除了他,也沒旁人了,雪夜緊了緊手,又欣然了。知道便知道吧,反正,沒什麼好藏的。

“大人,您想她嗎?”蓮舟小聲問起,眸裡隐含歡喜。

雪夜瞧她一眼:“蓮舟,你話太多了。”

蓮舟笑了笑。答非所問,便是想了,她懂。

她退下去後,雪夜獨自在前殿外站了片刻。夜已深,皎皎月華滲入妖司,映得滿院浮上柔沉沉的光,比之平日的肅殺灰暗,多了幾分溫和的人間色,碧綠的流螢在空中撲爍,一眨一眨地,像誰在對着他笑。

想她嗎?想的。可惜冥界動蕩,塔内諸妖蠢蠢欲動,他半步不敢離開。

他走後,她應該并不孤獨吧,有淩虛,霍天和尹驚舞尹世霖幾個朋友在旁,總是好的。

但願他們的再見,能來得快一點。更希望那所謂的結局,能來得慢些,緩些。

雪夜摁住胸口,忽感到沒來由的隐痛,正從心裡慢慢滌蕩開。

與此同時,封妖塔内,躁動未止。

蓮舟雪夜走後,衆妖魂當即圍上來打量瑤姬,面對他們的不懷好意,瑤姬全無懼怕,生生瞪退了衆人。

“妖啊,入凡世,最先要學的便是控制自己的情感,凡人雖好,可終究隻是咱們的一道劫,你敢動真心,他們便敢趁機要你的命。”有老妖語重心長提點她。

瑤姬冷聲道:“死了,我也要把害我的人拉來陪葬!”

“你口氣挺大,妖司内外把守森嚴,冥界更甚,困死你足以。”

瑤姬閉上眼,安然笑道:“說不定,我真能呢。”

***

“掌門,王九陽……死了。”

夜裡,樊家宅内,内傷初愈的樊淵靠在座上,聞得這麼一句,懶懶擡眸望過去。

強大的壓迫感撲面而來,他身邊兩個跪地捶腿的妾室瑟瑟低了頭,回話的暗探更是驚懼,立即解釋:“不是我們做的,城中還有另一批人在追殺他,昨夜在臨江城外,我們去晚一步,叫他們得手了。”

樊淵默然着,暗探接道:“陸昭歌回程路過時察覺到,似乎還在王九陽死前與他見過面,後來,人被她埋了,我們挖出來确認過,是死透了。”

樊淵這才開口:“他們說了什麼?”

“我們跟得太遠,沒聽見,但後半夜陸昭歌從林子裡出來時,神色間隻有倦怠,并無太大波動。”

她沒什麼城府,若從王九陽口中得知要事,面上必會表露,看來,王九陽要麼是不知道什麼,要麼是知道,沒能說出來,樊淵道:“這個沒用的東西,死得倒利索,我還想從他嘴裡挖出什麼,看來沒必要了。”

至于殺他的,一猜便知是尹家人。

召天雷劈山,是大術法,需要極強的靈力支持,松陵境内的世家,蒲家衛家,出百名大弟子合力,勉強可以引來天雷,但上百人一齊出手,動靜太大,一定會被樊家察覺,那麼,城中比蒲衛兩家實力更強,出動弟子人數更少,全程還能不引人注意的世家,唯有尹家了。

隻是,在外,京中的人和聽雨齋勾結來攻打樊家,在内,王九陽與尹家人合謀在白蟒峰搞鬼,除他們之外,還有别人嗎?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樊淵看眼窗外,總覺得松陵暗處藏的那個妖,還沒現身。

暗探道:“還有一事,陸昭歌離開時,屬下隐約感覺,她身後有東西跟着。”

樊淵來了興趣:“鬼還是妖?”

“那東西極其隐蔽,屬下不通靈力,隻看到遊絲一線的氣息在她身後遠遠墜着,感覺,大概是妖。”

樊淵笑道:“她從蕭國回來,是花魂國的孽妖吧,才能躲過斬妖劍和她的眼睛,現下,那東西怕是已經進松陵了。”

“要知會十六家暗中警戒嗎?”

“不用,今晚我們要對付的是陸昭歌,那東西若敢跟進來,直接殺,若沒跟進來,便與咱們無關。”

“那,尹家那邊……”

“多派人盯着,近來與他家接觸過的人,你們一個一個篩查,都報上來。”

暗探領命出去後,樊淑被弟子引進了屋。

樊淵比了個手勢,那兩個妾室迅速起身走了。

樊淑看着她們衣衫不整地離開,冷笑了一聲,道:“他才死了幾天?我以為他在你心裡,會有所不同呢。”

樊淵置若罔聞:“你給我閉嘴,東西呢,拿來!”

樊淑緩緩從袖中取出一個錦囊,行過去擱在案上,目光往窗外掃去,進來時,她便注意到,今晚樊家弟子都出動了,埋伏在院落周邊,蓄勢待發,暗處遍布淩厲殺氣。

天方黑,月亮還未升上來,又是無法安生的一夜。

她瞧着樊淵從囊中拿出一物端詳,道:“這些年,您從不輕易許我出門,偶爾出去,也必讓人緊緊跟着,其實并非為了護我,而是為了護着這個東西吧。”

“我始終好奇,您緣何打小讓我随身帶着此物,查遍家中史料,皆無所獲,但近來,想清楚了。”

樊淵确定這枚真正的檀木如意沒有異樣,斜了眼樊淑。

過去,她便是個掩人耳目用的器具,現下,徹底無用了。

樊淑道:“這枚木如意,和陸家當年的滅門案有關吧,今夜陸昭歌會登門來報仇,您想拿這個,接着對付她。”

“您害了陸家唐家滿門,縱容羅刹鳥傷了那麼多松陵百姓,又逼死了淩虛長老,還不夠嗎?”

她問得動容,樊淵隻冰冷道:“滾出去。”

樊淑壓下那陣窒息感,未肯死心:“記得我小時候,您也抱過我,為什麼現今成了這樣?您回頭看看,您身後還有人嗎,這便是您一直想要的嗎!”

樊淵始終沒有回應她,直到有弟子過來敲門:“掌門,陸昭歌來了!”

他眉心一擰,匆匆起身,到門外厲聲道:“把她帶回去,禁足!”

樊淑的眼淚奪眶而出,有幾滴砸在桌上,細碎的微響,卻令她再也壓不住哭聲。

***

夜裡天黑後,松陵萬籁俱寂。

昭歌行至樊家外,守門的弟子見到她,紛紛舉起長劍,腳下卻偷偷往後退。

她偏頭一瞧,樊家所在這條長街,昏暗處,能看到些百姓湊成堆忐忑觀望,更遠處的巷口,守了許多十六家弟子,欲進又止,于是在原地徘徊。

所有人都對今晚的大戰有所預料。

昭歌撤回視線,毫不在意,登樊家門前,她專程對十六家的人放過話:今夜她隻對樊淵一人,誰敢入樊家襄助樊淵,她讓誰死。

踏上石階,弟子們恍如見了鬼,揚聲道:“陸昭歌,你想做什麼?!”

昭歌逼近他們:“你們是想主動放我進去,還是等我殺了你們自己進去?”

幾名弟子互相遞了個眼色,一人輕緩推開大門。

打眼一望,即能感覺到樊家院中彌漫着重重殺氣,那鋪天蓋地的架勢,明顯做足了準備,沒給她活着出來的可能,昭歌輕聲笑笑,道:“讓開。”

待他們警惕四散,她握斬妖劍在手,緩步走到門邊,身後一抹迅疾劍氣襲來。

她頭也沒回,掉轉斬妖劍反手往後刺去,穿透那偷襲的弟子軀體,又蓦地拔出。

一幹人沒想到她真敢當衆殺人,失色閃躲,街角的百姓也驚呼起來。

血痕沿劍刃滴落,昭歌揮甩幹淨,踏進樊家院子,又一劍掃去,身後兩扇大門哄地關上。

黑洞洞的鐵門,仿佛将整個天地阻隔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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