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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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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你們多管閑事挑撥他,他會愛我的!絕不可能在分别時還念着那個短命的賤人!都是你們害的!”

寒風拂月,院中妖力騰動,回蕩着瑤姬的怒罵。

與昭歌重逢,勾起了她的痛苦記憶,她始終對被擒時東君那番無情之言耿耿于懷,昔年,她在花魂國受盡苦難,心早已死透,憤世嫉俗,踐踏過春深和許多人的心意,可當她鼓起平生勇氣,将自己好不容易生出的愛獻予東君,他卻說她從未入過他的眼。

滿腹妒恨,被她盡數報複給了昭歌。

斬妖劍失靈,長久積壓的疲倦潰堤,昭歌的抵抗也漸次虛弱,随着瑤姬一招猛擊,她靈力耗盡,在獵獵夜風裡滾落,以頭搶地,摔得極重。

耳鳴了一陣,透過血淋淋的眼簾,四周人臉都化作瑣碎的光斑忽遠忽近,昭歌摸索到掉在膝前的斬妖劍,硬撐着跪了起來。

身上血越流越多,能聽到簌簌的聲響,嗯,看來,就是今夜了。

昭歌心頭澀楚,要死了,可她好像還答應着很多人很多事。巫溪錦繡閣中那位紅喬姑娘,她讓她有朝一日走投無路,可以來松陵找她,她若真跋山涉水來了,她卻死了,她該怎麼辦?

她還需替自己全家報仇,殺盡白骨精,重建七音閣,讓東虞有更多的女捉妖師,要守好松陵,和淩虛霍天去榮州看看,還要等到孽妖除盡,天下太平。

然越渴盼什麼,越什麼都來不及做。呵,凡人的宿命,人生在世,永無圓滿一說,細數總有遺憾。淩虛守護松陵多年,卻死在百姓诋毀他時,王九陽臨終未能說完的遺言,秦詩沉入水中那凄慘的哭聲,樊見山死前看她的眼神,盡是印證。

一路行來,她除掉的妖,沒有遺憾嗎?

弄影在遇到季千鈞前諸下大錯,曲流觞和祝若言陰陽兩隔,元佑與華陽巫師綢缪多年的陰謀被況英瓦解,還有至死也沒從書中走出的幾十萬永平百姓,蘭蕙,宋公,那個女孩,拼命護住榮寶的靜樂公主,春深與馮娥,誰死時毫無遺憾,活着的,又有誰輕松自在。

回憶紛至沓來,昭歌牽起唇,努力笑了笑。

死很輕松,她若真在今晚撒手人寰也好,雖有那麼多事未做完,可這種身邊一切都在崩裂的日子,她過夠了。

幼年開蒙,陸靖原不願她踏上除妖這條路,對她苦口婆心多次勸解,說盡其中艱辛,見她實在倔強執着,隻好随她去了,後來甚至親自教導她。十一歲那年,陸家滿門北上除白骨精時,山高路遙,她原要被留在家裡,但陸靖原許是發覺到了什麼,與唐燕君一番商讨後,帶上了她。

既決定入捉妖界,他需要讓她明晰陸家在界内面對的真實處境,越早越好,不能始終讓她停在松陵這隅地紙上談兵,如他所願,她見識到了,那樣痛入骨髓的場景沒吓退她,直至眼下這刻,都沒有。

她曾自我懷疑、怨恨、唯獨沒生過悔意。

陸家護過的人,她護過的人,淩虛護過的人,或許并非每個都感念他們的作為,但總有人記得的對吧?隻要有人記得,那他們為其揮灑血淚,獻出生命,便有意義。

想明後,昭歌繃緊的思緒反而放松了,一放松,淚水滲出,視野變得清晰。

她與瑤姬對打期間,樊家弟子和那些黑衣人持續混戰,死傷無數,場中壘了厚厚一堆屍體,僅少部分人還站着,多數是樊家的。

今夜榮州臨江松陵三方聯合的突圍,依然敗了,樊家能在陸家之後迅速崛起,實力也是穩紮穩打的。

見他們冷漠望來,昭歌依然不甘心,滅門仇人在側,她卻無法殺他。

“你們凡人自诩高貴,此刻跪在我這妖邪面前,滋味如何?”

瑤姬步步走來,踹飛她手中斬妖劍,掐住她的臉猛地擡起,居高臨下,恨如火燒:“你為什麼不能放過我,我隻是愛上了個凡人,我有什麼錯!你難道沒有愛的人,為何這般狠心,定要置我于死地!”

追憶過去時,昭歌刻意避開了雪夜,這關頭,不适合想起他。

他們分别多久了?好些天了。似乎從他離開凡間後,她的生活,再無一日太平。

在蕭國,蓮舟告訴她,當年,元佑玄冥那群孽妖重返凡間,非雪夜所為。

他是整件事裡,看似關鍵,實則最無關緊要的一環。隻難敵天意,被迫卷入遭到牽連。

她很感激蓮舟,這段時日,她曆經重重噩耗,唯這件事,還值得高興。

雪夜說過,她死後,他會在地府等她,可她也預見了自己的下場:她與他,可能不會再見了。無論她死在今夜明朝,死于妖邪之手凡人之手,總有人不想留下她的魂。

那次分别,是永别。

這輩子遺憾無數,分不清,究竟哪個最甚。

昭歌心間涼涼地歎了歎,暗暗動手勾起身後縛妖鈴,道:“你愛上任何人,都沒錯,但你不該為此濫殺無辜。”

瑤姬道:“花魂國的凡人如何對我們的?我殺多少人也是你們應得的!”

昭歌道:“無論花魂國如何,在中原,你濫殺無辜就是不行!捉妖界萬千捉妖師存在的意義正是如此!所以,你不能!”

瑤姬掐住她脖子,忽而笑出了聲:“你都快被我打死了,你維護的那些無辜者人呢,你視為同僚的萬千捉妖師又在哪,我怎麼看到我來之前,他們也要殺你?你自己瞧,他們全在旁觀,等着我要你命呢。”

不覺間,院裡打鬥休止了,夜幕低垂,活下來的樊家弟子執劍對準她們,眸光一樣的戒備嚴肅。

黑衣人被控制後,樊淵将樊家外的十六家弟子放了進來,他們一行散在她們周圍,眼眸亂轉,躊躇,忐忑。

令他們糾結的緣由,太多了,昭歌懶得去想。

瑤姬亦沒把這些人放在眼裡,道:“你知道何故每逢亂世,我們妖類才會興起?因為盛世,我們都在養精蓄銳,在每一個潮濕陰暗的角落裡觀望、等候,我們明白,不必我們費心去攻打你們,你們會自相殘殺!千年來,中原亂了又平,平了又亂,各處征戰讨伐,死在凡人手裡的人,遠勝被妖害死的,你們自斷活路,神仙難容,我不妨告訴你,東虞這長久的安穩,即将到頭,你今時義正言辭為民除害,他日我妖族崛起,必讓你們亡國滅種。”

她言辭激切,扼住昭歌的指骨用力到泛白,昭歌忍着沒動,正這時,前院有人疾走過來:“掌門!尹世霖來了!”

他為誰來,無需多言,樊淵橫眉道:“攔住他!”

話音落,門外襲來巨大的撼動感,驚起滿院飛塵,樊淵氣急敗壞:“攔不住便給我殺了他!”

破門的動靜愈發天震地駭,衆人分神看去,瑤姬也冷淡地往那邊瞟了一眼,昭歌趁機攥住她手,甩出縛妖鈴猛地纏上去。

瑤姬被灼熱的靈流驚得退了退,昭歌借勢掙脫,踉踉跄跄站穩,掐訣命紅繩牢牢縛住她身軀。

一旁的蒲家弟子等候已久,立馬掉頭問樊淵:“樊掌門?”

這女妖被困,此時不殺,更待何時。

樊淵看向昭歌,她遍體鱗傷,幾近虛脫,顯然沒力氣殺掉那個妖了,他道:“我看誰敢去!”

等這個暴躁的女妖擺脫縛妖鈴,陸昭歌必死無疑,他除她前,一定要先等她殺了陸昭歌!

昭歌眼瞧縛妖鈴上的靈力迅速流逝,倒退幾步,再度望向十六家弟子,他們看着她,比方才激切躁動,可在白樓衆人磨刀霍霍的逼視裡,隻敢原地跺腳。

昭歌不知該悲哀該諷刺。

沒等多久,瑤姬遍身妖力猛漲,紅繩不堪重負應聲斷裂,十數隻金鈴哐當墜地,被她用腳碾成齑粉。

昭歌很心疼。淩虛留給她的東西,又少了一件。

“受死吧!”

瑤姬耐心耗盡,飛過來兇神惡煞地沖她揚起手。

昭歌繃着眼皮,強忍着沒有閉眼,貫穿身體的那招并未落下,有箭擦過她側臉,截斷一縷發絲,也在電光火石間擋回了瑤姬的手。

又有黑衣人進來了。近百人,如之前的兩批,入院果斷殺向樊家人,有一隊沖來牽制住了瑤姬。

昭歌試圖阻攔,未及開口,這隊人全死在了瑤姬手下。

面對發怒的孽妖,沒靈力的凡人,不堪一擊。昭歌踉跄着朝瑤姬走去,是不是她死了,才能阻止她繼續殺戮?月下忽有黑影掠入,無聲潛至樊淵背後,數枚銀針紮入他脊柱,劍刃抵至他頸間。

“都給我停手!”尹世霖的高喊驚了滿院。

樊淵的近衛弟子看清是他,火冒三丈,七八把劍當頭刺來時,尹世霖的刀陷入了樊淵脖子。

他們每近一分,他力道便大一分,終使他們停了腳。

尹世霖拖着樊淵避至廊下,呵令道:“退後!”

樊家弟子面面相觑,沒人動,尹世霖勒緊樊淵,森然道:“樊掌門,請你讓你的手下退後!勸你别想拖延,我給你這三針,一時半會兒會讓你渾身無力,但若未及時拔出來,你下半輩子隻能躺在床上過。”

樊淵嗤笑:“殺我,你敢嗎?”

尹世霖目光冷峻決絕,攥住他背脊處的銀針使勁一摁,劇烈的刺痛激得樊淵倒抽起涼氣。

“你當我進樊家是來玩的嗎?讓他們往後退!!!”

進來的上百黑衣人與白樓衆人厮殺一番,險勝,見留存的樊門弟子越來越少,樊淵皺眉,開口讓他的近衛先退開。

确定身邊無人再有機會偷襲,尹世霖道:“很好,接下來,你能否活命,得看松陵十六家有無本事殺了那個妖了,讓他們去!”

樊淵咬牙暗恨,他被挾持,院中的十六家弟子并未顧及他,也不理會與樊家弟子對戰的黑衣殺手,隻全神貫注盯着瑤姬,聽到這話,紛紛望過來。

他當然清楚他們在想什麼。瑤姬此前單盯着昭歌打,被那隊黑衣人無端襲擊後,恨火漸漸燒到了他們身上,她可不管什麼仇怨陣營,凡礙她事的凡人,都殺!

見她暴起就近捏死兩個樊家人,樊淵終于狂嘯道:“殺!”

十六家弟子如蒙大赦,登時拔劍出動。

混戰起,滿院刀光劍影缭亂,尹世霖心跳如雷,起了滿頭冷汗,孤身入樊家,說他不怕是假的,好在那批未明來曆的黑衣人這次準備充分,為掃除樊家,還留有最後一批後備,幾百人,進來後,勉強壓制住了耗盡體力的樊家人,隻等十六家的人殺掉瑤姬,他便能借樊淵,帶昭歌和霍天逃出去。

昭歌透過混雜的人群與尹世霖倉促對視,來不及多想,撿起把劍進入對抗瑤姬的陣營。

瑤姬這個分身,離了愛慕的人,比在蕭國皇宮時更兇悍癫狂,幾十個捉妖師都無法近她身,衆人相互環顧,昭歌也撞上了幾道視線,過去松陵十六家彼此勾心鬥角各自為政,此時,必須齊心協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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