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讓過一下”阿鯉跟在那道士身後,瞧着身邊對她投來眼刀的年輕小姑娘們實在有點招架不住。
“哎哎,不好意思了”
聽着這道士一路的“讓過”,她隻埋頭緊随其後。
等兩人擠到這明月坊門口的時候,那旁邊的大嬸對她倆橫加打量,阿鯉突然想找個洞鑽進去,
偏偏這該死的道士還要去搭話:“不是,大嬸,你也來接繡球啊?”阿鯉聽着他的話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額頭上。
果不其然那大嬸臉色難看起來,脖梗都氣紅了:“你個道士,這是說的什麼話!我這麼大年紀了接什麼繡球?來替家裡閨女掌掌眼不行嗎?”
阿鯉看那大嬸掐着腰,恨不得頂在他臉上說話。連忙接着話說:“是了是了,他腦子笨的很,嬸嬸别和他計較”
那大嬸還欲糾纏,旁邊另一個大嬸忙拉着她。“哎呀,算了,這都要開始了,你看,那公子都要出來了。”
郝準看着大嬸的反應目瞪口呆,阿鯉警告的看了他一眼,他忙拿手捂住了嘴巴,眼神還有些委屈。
“各位請安靜”這一句話讓大家都擡起頭,也安靜了下來。
但都是被眼前的這景象所震驚:那坊上四角緩緩的散下紅綢,接着有絲絲縷縷的琴音飄出,依次有身姿曼妙的姑娘捧着案盤走了出來,最重要的是那盤裡竟擺的都是黃金!
震驚過後是不小的騷動,阿鯉倒沒什麼反應,那道士卻激動非常:“這樣的好事我竟有心無力,無福參與!”
那旁邊的大嬸,此時也像忘記了之前的摩擦:“天爺呀,這麼多錢,他怎麼就要修仙的姑娘噻!”
兩個人看着互相苦澀的表情,恨不得一起抱頭痛哭。阿鯉瞧他這痛心疾首的模樣,心想他招搖撞騙的本事肯定不高,沒掙到什麼錢。
郝準看着阿鯉探究的表情,立刻換了一副嘴臉,正經起來:“姑娘,你要是想找人,待會就去搶繡球。”
“……”
看着她面無表情的臉,他連忙說“真的真的,你搶一下吧,她們肯定搶不過你”
“…,算了,我也不好奇了,告辭”阿鯉想她真是昏了頭,這抛個繡球噱頭十足,想來沒什麼需要幫忙的,要修真界的名頭應該隻是這少爺的個人喜好。
她準備走,這道士死死拉住她的衣袖,偏生姑娘又多,硬擠不出去,隻好等着結束,她狠狠的盯着郝準,朝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郝準心虛的摸了摸後脖頸,不敢再多說。兩人聽着身邊此起彼伏的哀怨,想來都是被這金子擦紅了眼。
突然琴音中斷,那端着案盤的姑娘們有序的站到兩邊,身後的帷幕被一柄扇子輕輕挑開,一個穿着竹青色衣袍的男子跨步而出,底下開始竊竊私語,甚至有些外放的姑娘已開始叫好,畢竟這男子看上去眉目俊朗,笑起來唇紅齒白,看着像個溫潤公子。
“各位,稍安勿躁,我家公子有話要說”他身邊的小厮好似不情願的開了口,阿鯉卻将目光看向他身後的黑衣護衛,眯了眯眼。
“行了,各位姑娘,若沒有修為的就可以先離開了”這青衣少年搖着扇子,虛搭在這圍杆上,一開口的語氣就跟他那表象差了十萬八千裡。
“憑什麼呀?”對于這眼前的誘惑還是有不甘心要争取機會的。
那公子順勢将扇子一收,挽在手後。“再說一次,沒修為的不必留下,可去門口領一錠銀子,再晚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他的目光都未曾在這些姑娘中逗留,阿鯉瞧着他風流的招親行事,如今對誰是未來夫人卻不怎麼關心,倒也是個怪人。
她不自主的看了旁邊那個亮着雙眼的道士,覺得頭有些痛:師姐,這和我想的江湖不太一樣啊!
郝準見她望了過來,繼續锲而不舍的撺掇着她搶繡球:“你看,我既然說了幫你找人,你試試再說嘛!”
“不行”
“為什麼!”
“你說呢!我又不可能嫁給他,搶什麼繡球?”
郝準将雙手抱在胸前,靠近過來,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難不成你要找的是情郎?”
阿鯉瞪圓了雙眼,看着别人投來的眼神,心跳如鼓。于是降低聲音:“你别瞎猜,他是我的一個好朋友。”
郝準聽她這話雙手一拍:“那這更好辦了啊!接了繡球,你也可以拒絕嘛,這小子一看就是人傻錢多、想修仙的。”
說着咂了咂嘴:“可惜我不是女的,不然也輪不着你了妹妹”
阿鯉沒吭聲:你才是傻子。
因着那公子的放話,周遭的人幾乎走了大半,其餘的不知是看熱鬧還是要死磕繡球,阿鯉此刻倒想看看他怎麼選。
越清河也就是這位招妻的公子,瞧着人少了大半,挑了挑眉,對着小厮說了聲:“開始吧”便轉身坐在了身後剛備好的金絲楠木椅上,慢悠悠的掀開一邊擺放的茶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