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稍等一下。”阿鯉擡手打斷了正滔滔不絕的郝準,急匆匆的拉走了面不改色的懷真。她回頭看了看一臉茫然的道士,施了個隔音決才開口道:“懷真,我想去尋那個浮生鏡。”
懷真看着她的眼神已經清楚她滿腔熱血,但他更看到些别的希冀:“為什麼?”
阿鯉看着他的眼神說不出那冠冕堂皇的理由,她咽了口水:“因為上次你和住持的話,還有他之前與我說的。”
他就這樣看着她,阿鯉舒了口氣:“我不傻的,他們隐瞞了你想知道的,你下山肯定不光為了遊曆,既然有機會去找尋你要的真相,何樂不為?”
懷真突然笑了,阿鯉有些招架不住,他眼神潋滟,滿目似有柔情缱绻,卻稍輕歎息道:“真是個傻阿鯉。”
這一瞬阿鯉隻覺血液翻湧,心底似有嫩芽鑽出,泛起陣陣酥麻。
她發現自己面對懷真時好像總是手忙腳亂的,又不自覺的捏了捏手:“我才不傻呢,反正咱們行走江湖就是為了曆練,如今按照郝不準的說法,這尋鏡也是為阻止釀成災禍”她豎起兩根手指晃了晃:“一舉兩得。”
懷真向前走了兩步,看着給自己倒起茶的郝準:“這道士,來的蹊跷。”
阿鯉随着他眼神看過去,隻看到個傻道士,又轉過來對着他眨眨眼:“反正有你在,不怕。”
懷真看着她的笑顔,摩挲了下手指,語調柔和:“那聽你的,找鏡子?”
阿鯉忍不住想歡呼,又止住了。她猛地點了點頭,複又沖到茶桌前,郝準看着此刻滿臉得意的阿鯉,不明所以的攤了攤手,阿鯉走到他面前,壓低聲音故作鎮靜道:“咳咳,這位郝不準道士,我們同意了你的請求。”
郝準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不許叫我”“你說什麼?”
他慢半拍似的反應了過來,看着慢悠悠走來的懷真和得意洋洋的阿鯉,小心斟酌的開口道:“沒騙我吧?你們對我可要從一而終啊!”
阿鯉忍不住想給他一個暴栗:“你這什麼措辭!”
郝準這次沒和她犟嘴,急着證實她說的話:“啊别,我錯了,錯了您剛剛說的這話是真的吧?”
阿鯉哼的一聲,看向懷真,像隻傲嬌的狸貓。懷真啞然失笑:“是真的”
郝準大掌一拍,兩眼放光:“那太好了,什麼時候上路啊?”
“不急”懷真看着他不解的眼神緩緩道:“你還不知道我們的來曆,就這樣決定是不是太随意了點?”
阿鯉也打量着他,郝準左看右看,才反應過來,鄭重道:“首先我呢是個遊方道士,人看的多了,雖與打交道一事上不太靈通,但鑒人心卻是我份内修行之事,二位一看就是純良的修道之士,這一點我不會認錯”“那再然後呢就是,貧道失禮,還未請教兩位尊姓大名!”
阿鯉看他态度端正,眼神算得上坦誠,但想起懷真的話,她下意識的看他的反應,懷真看着對着他倆揖手禮的郝準,也回了個标準的禮:“在下謝懷真”
阿鯉也随着他後面作揖,聲音清亮:“在下衡池宗池獻魚。”既攤了底,三人都是少年,無那麼多彎彎繞繞,此刻便是結友了。
“那我們什麼時候上路啊?”同樣的問題,這次開口的卻是阿鯉。看着面前滿眼期待的兩人,懷真突然垂下眼眉頭緊鎖,“但是,還有個問題。”
他倆看他這嚴肅的樣子,緊張的吞了口水,異口同聲道:“什麼問題?”
此時小二看他們相談勝歡,想起老闆的吩咐,也隻好苦哈哈的往前:“三位大俠!小的也聽到了些你們的談話,就要離開這裡了,預祝各位少俠行走江湖旗開得勝啊!”
阿鯉有些茫然,還是回道:“謝謝。”郝準依舊不明所以的表情,
小二看這公子們暗示不行,隻好明說:“那這位公子的房錢飯錢是不是要結一下了”懷真适時的擡頭說完那句被打斷的話:“就是這個問題了”
阿鯉沒想到一向運籌帷幄的懷真也會有窘迫着故作鎮定的表情。
她還沒開口,郝準先道:“要多少錢啊?”阿鯉沒想到,這郝不準還挺講義氣,小二眼睛一亮:“客官,一共是四兩”
郝準将頭一扭,對着阿鯉道:“給錢”阿鯉:“……”他講個狗屁義氣。
阿鯉還想掙紮一下:“等等這個價格是怎麼來的?”
小二耐心的解釋,似乎沒發現她們囊中羞澀:“啊,是這樣的,這位客官想要清淨的屋子,住的是天字一号房一天是一百文,一共四十天就是四兩了”
兩個從未下過山的人,一個不了解這的物價,一個幹脆不知道帶錢,她将目光投向郝準,
他如臨大敵:“我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