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下子呆住了,她仿佛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一般,緩緩地轉過了頭,銳利的目光如同刀刃般射向了陸真。
而後,她緊緊盯着陸真,一字一頓道:
“你喊我什麼?”
“你是明荔?”
這回接話的卻是言無。
他下意識擋在了陸真的身前,也擋住了明荔窺探的目光,
“幾千年不見,你也已經大變樣了。”
明荔剛剛的溫和終于消失殆盡,她逼近了幾步,緊緊盯着言無:
“言無,明琰已經與陸式微解除師徒契,你今日何必來此攪局。”
言傲聽出了些許不對勁,往前邁了一步:“前輩……師祖并不是來攪局的,任務是我接的,他隻是擔心我的安危……”
“擔心安危?”
明荔笑了一聲,眼裡有波濤洶湧的情緒在翻滾,
“言無當年也口口聲聲說擔心陸式微的安危,不也親手斬了明琰一臂,更是眼睜睜看着陸式微死在萬妖窟了嗎?”
面前吵得火熱,旁邊的陸真連冷汗都滾了下來。
這一次,不待陸真壓制,陸式微已然筋疲力竭倒了下去。
陸真心裡焦灼,不停地詢問道:
【怎麼回事?師祖,你突然說的到底是什麼事情啊?】
陸式微閉着眼,沒有吭聲。
陸真與她靈識共感,能隐約感覺到,她本來已經疲累的精神力變得更加低落起來。
可這不行,如今陸式微拱了火卻突然不幹,這可就其他人怎麼收場。
陸真還想再問,就聽言無冷着聲音,突然開了口:
“你口口聲聲愛護阿姊,不也請了陸式微欲斬殺阿姊,甚至為此不惜将村名都改成陸式微的名字嗎?”
聽了這話,旁邊的明承運終于坐不住了,他梗着脖子喊了聲:
“你這人怎麼這樣說話呢!首領這是為民除害,明琰那家夥敢和妖族通婚,便要受到這懲罰!”
和妖族通婚?
陸真詢問的聲音一頓,終于隐約想起了些什麼。
她小時候似乎聽師門的人提起過,師祖的确有個徒女和妖族通婚,後來被逐出師門了。
這其中……竟然有這樣的故事嗎?
陸真還想繼續聽聽,身邊突然響起了一陣短促的驚呼。
那驚呼聲又急又促,幾乎沒有讓人反應的機會。
她隻感覺到一陣淺淡的妖氣浮了上來,轉過視線時,那妖氣卻已然消散——
或者說是被處理了。
陸真重新移回目光,便看見,一個蓬頭垢面的小孩兒,眼泛空洞,仿佛差點被妖怪攫取了心神一般。
而身子……則被捆着。
被一根琴弦捆着。
那是……“那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無邪弦啊?既能做琴弦彈奏,也可化為軟鞭攻擊捆綁,是一舉兩得的好東西。”
那是言無的武器。
陸式微隻望了一眼,目光便移到了那男孩緊緊攥着的手上。
那手上,似乎有星星點點的瑩光閃爍。
陸真此時也發現了不對勁,走上前去:“你手裡拿着的是什麼?”
而後,言傲便如同一隻矯健的豹子一般沖了上去,将那手裡的東西猛的抽了出來。
速度之快,令在場人全都瞠目結舌。
而後,陸真看清了。
那瑩光之上,浮現着……
“怎麼回事啊陸真,怎麼到處都是你們西微門的門徽啊?”
是了,那上面,浮現着西微門的門徽。
那是西微門每個人都擁有的生死佩。
一塊兩份,一份留在西微門以供查驗,一份由門徒随身攜帶判明身份。
陸真急忙走過去,向其中輕輕輸入了點靈力。
而後,那玉佩仿佛聽到召喚一般,乖乖地升起了一片文字——
那是這生死佩主人的信息。
而後,衆人看見,那向來溫厚的大師姐忽然變了臉色,直直看向明承運:
“敢問,你剛剛說的那個和我們一般裝扮卻無半分用途的捉妖師,可是我西微門的小師弟?”
“的确和你是一般裝束。”明承運摸了摸鼻子,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不過那家夥過來什麼也沒幹成,我們就把他趕走了。”
陸真還要再問,言無已然收了無邪弦,開口道:“他沒說謊。”
他轉眸看了眼那生死佩,眸中突然一暗,“生死佩是剛剛這小孩兒撿的,因此才中了那妖怪死前布置的陷阱,差點被害了性命。”
陸真松弛了神态,面露疑惑:“那妖丹明明已經被我吸收了進去,怎麼還會害得了旁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