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妖殊途。”陸式微的聲音有些啞，“明琰當時因為背着這個罪名，受了多少苦難啊。”

說起這個話題，她突然頓了頓，聲音更小了些：“我哪裡知道，她竟然是為了……為了我才落得幾乎堕妖的境地。”

系統剛剛也看完了全部過往，一時有些感慨，聞言又沒有吭聲。

言傲絮絮叨叨的聲音還在不斷地傳進來，系統突然想起什麼一樣，蓦然道：“我有辦法了。”

陸式微以為它在同言傲說話，正如自己之前與陸真靈識溝通一般，于是沒動，也沒回應。

系統無法，隻得繞到了陸式微的面前，重複了一遍：

“你不是想要有個好結局嗎，我有辦法了。”

“你能給我什麼好結局？”被吵得無奈，陸式微隻得睜開隻眼睛望向系統。

“這天下萬人，若想得到個好結局，一靠能力地位。”系統擠眉弄眼的，一副要勾引陸式微的模樣，“而你，便是這能力地位頂尖之人。”

它推了推陸式微，試圖讓她好好看着自己：“像你這樣的大才，按照劇情來說，要麼是正派大佬，要麼就是毀天滅地的大魔頭。”

不知是那個詞觸動了陸式微，她睜開了雙眼，望着系統，喃喃道：“劇情……你方才不還說，并不知曉我的劇情嘛。”

“這是常規套路。”系統不想和陸式微解釋太多，隻想快刀斬亂麻地表達出自己的意思，“所以說，像你這樣的人，如果想要選擇自己的路途，唯一的選擇，就是找好立場。

“譬如說，咱們言傲是這故事的主角，如果你願意和我一起幫助他，那他功成名就之時，定然是你修得圓滿的時候。”

陸式微看了系統一眼：“可我之前附身在陸真身上的時候，言無便是沒過幾天就看了出來。

“之前是多虧了言無沒有出關，而現在、言傲與言無離得那麼近，言無說不定也會看出來的。”

“你那個是暴露實力暴露得太明顯了。”系統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聽我的，我有辦法。

“你呢，就好好的做個幕後軍師，有什麼發現你就告訴我，我轉達給言傲。”

它一臉激動地試圖握住陸式微的手：“有我們兩個強強結合，還怕沒辦法讓劇情順利結束嗎？”

“哦。”陸式微甩開系統，“我并不願意。”

系統一愣。

“第一，雖然你說了豐厚的條件，但是依舊沒有解釋清楚你是個什麼東西。無論是人類還是妖怪都有其限制，而你，我很難探知出力量的範圍。”

陸式微頓了頓，有些疲憊的臉上泛出些嚴肅，

“第二，言傲就是塊扶不上牆的爛泥巴，想要撅了我家陸真，下輩子也沒機會。”

系統急了：“言傲之所以要糾纏陸真，便是因為想要奪取西微門的勢力，如果你能主動幫忙，言傲就可以和陸真沒有瓜葛了！”

陸式微嗤了一聲：“陸真是陸真的命，我隻能盡力扭轉。

“我決不會為了别人的選擇、以自己的前途作賭。”

系統敗下陣來，剛想着不如就這樣讓陸式微自生自滅去，卻在此時，它突然看見，那個剛剛還沒什麼精神的女人突然重新站了起來。

她的眼睛亮亮的，聲音堅定：“但我好歹暫時要在這裡呆着，還是可以看心情做點什麼的。

“不如，來和我共享情報吧？”

*

“今日所見，不得外傳，違者，就地隕滅。”

沉默的樹林之中，隐隐浮動起一陣溫和的光芒。

無邪弦溫柔地環繞了所有的人，言無的法術緩緩地籠罩了所有的人。

明荔站在陰影裡，望着言無的目光惡毒到如同淬着毒液的信子：

“言無，你之前可以攔住我的嘴巴，今日可以攔住我們幾個人的嘴巴，日後呢？待到陸式微的身份被全世界都知道之後，你還可以攔得住我們嗎？”

“我都說了，與你無關。”言無持着劍，表情冷淡，“你隻需要閉上你的嘴就可以，下一次，我可不會再次放過你。”

“……放過我？”

明荔的後背抵在樹幹上，眼光微閃，

“剛剛，你到底為什麼放過我？”

言無的目光很沉，沉到幾乎可以滴出墨汁來。

明荔以為言無會繼續說“與你無關”，但言無卻突然回答道：

“因為，

“如果陸式微看到了，她大概會想攔着我的。”

明荔攥着手，沒說話。

言無卻已經移開了目光：“從此以後，你就呆在這裡，好好守護這片土地。

“明琰和你害了這裡，你就代替你們倆，在這裡贖罪吧。”

陸虞微微躲在言無的身後，輕輕道：“言無老祖，

“明承運呢？”

玉佩自爆之後，連帶着玉佩和暴走的明承運全都消失不見了。

甚至連一絲一毫的妖氣都沒有了。

“去捉妖樓，找你的二師姨，她會有辦法的。”言無的目光轉向陸真和言傲，“至于你們倆，繼續跟我走。”

“師祖，去哪裡？”言傲立刻跟上，順便扯了把還站在原地的陸真。

“你不是想去找金手指嗎，我帶你去造一個。”

言無又看了眼依舊六神無主的陸真，“還有你，不是懷疑陸式微嗎，我也讓你再好好地了解一下你師祖。”

他轉過頭去，望向前路，眼神微深：“陸式微不可能堕妖的。”

不遠處的最高峰，陣陣妖氣漸漸盤旋而上，勾勒出一個人的人影。

那人垂眸看了看明荔，而後又掃了眼言無和陸真，最後牢牢地盯住了言傲。

一張一合之中，輕輕地說了一聲：

“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