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療愈師的話,目闌腦中又重現了在書房時的情形,棱炚對他的記憶進行探知,那時他強行保留了一部分不讓棱炚知道,隻選擇了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給棱炚看。
這事對目闌的身體确實造成了一定的影響,比如嗜睡、沒做什麼就精神不好。就在剛才和變種一起打的時候,明明沒出多少力,他便感覺力不從心,最後連遊回岸邊的力氣都沒有。
目闌點了點頭:“是。”
“異能者傷人是大忌,那個人是誰?你是否需要我為你尋求援助?”療愈師又問。
“不用。”目闌想也不想回答。
聽見目闌拒絕了他,療愈師猶豫了一下,說:“你是不是受他脅迫?”
被傷害後卻不想着維權,療愈師能想到的隻有這一種可能性。
“當然不是。”目闌否定這一觀點,想着對方也是好心,他又耐着性子解釋了一句,“這是個誤會,”
既然目闌态度堅定,療愈師也不再說什麼。他朝着目闌體内輸入一道能量,能量順着經脈行走,目闌覺得渾身暖洋洋的,很舒服。
“我的療愈術也不是萬能的,至少半個月,要好生靜養,别劇烈運動,也别過度用腦。”療愈師收回手。
那恐怕不行,目闌想。
現在這個兇案還沒有着落,逃脫的變種也還沒查。要是遇見異能者或變種,現在駐守在這裡的人,也就角木、棱炚和他能與之對抗。不然就憑新星球這些溫室裡養出來的兵,怕不是要全軍覆沒。
直覺告訴目闌,不久後或許還會有需要他出手的地方。
一看目闌的神情,療愈師就知道自己剛才說的話他沒有聽進去。醫者仁心,他忍不住多唠叨兩句:“說實話,你又不是軍方的人,幹嘛非要摻合進來,像他們一樣替軍方賣命?”
“因為……”
目闌想到那些拆掉燈塔的士兵,想到屍橫遍野的藍母星,想到無數個晝夜不分的日子。如果不摻合進來,又怎麼能更深入地了解軍方的情況呢?
他心裡是這樣想,說出嘴時,卻成為了另一個答案:“因為我的伴侶在這裡。”
這讓療愈師無話可說,他沒想到這麼短的相處時間,竟然能讓目闌愛棱炚愛得這麼深,連自身安危都不顧及了。
棱炚給這個Omega施了什麼迷魂術?
搪塞完療愈師,目闌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可以看出我是否被異能所傷,那你剛才探知的時候,有沒有發現我的心髒有不對勁的地方?”
“沒有,你的心髒很健康。”回過神的療愈師答。
目闌仔細回憶着當時的場景,說道:“我第一次遇見棱炚的時候,我的心髒劇痛無比,直痛到我暈厥過去。可當時我并沒有受任何外傷,那時新星球為我診治的醫生也沒有檢查出問題,我一直懷疑,會不會是某種異能?”
如果是異能所傷,那普通醫生一定看不出來。目闌一直有這方面的懷疑,隻是苦于找不到方法驗證。
如果真是異能所傷,當時在場的異能者隻有棱炚。可明明他倒地的時候,看見棱炚的眼裡有驚訝和不解。那種表情,似乎他對目闌突然出現變化毫不知情……
療愈師再次将手搭上目闌的手腕,他這次探知的時間明顯比第一次長很多。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到後面的時候,目闌竟然感受到幾分緊張。
“不是。”療愈師語氣肯定地說,“除了我剛才說的虧損,你的心髒沒有任何異常。”
目闌:“會不會是時間太久,所以找不到痕迹了?”
“我記得你來新星球也才兩周不到的時間,估摸着你與棱炚的第一次見面最多就是兩周前,這個時間可不算久。”
療愈師的話并沒有讓目闌放下心,這樣說起來,他那天的異常反應竟然找不到原因?
目闌喃喃自語:“這也太奇怪了……”
療愈師抓了抓腦袋,他确實也沒辦法解釋這個現象,隻好說:“這個世界上并不是所有東西都是能找到緣由的,隻要後續沒對你的身體造成影響,你也不用想太多。”
左右是一個無解的問題,目闌不再糾結。他們兩個人開始朝回走,可剛走出兩步,目闌便看見前方不遠處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你什麼時候來的?”目闌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驚愕。
一旁的療愈師替對方回答:“在你說‘因為我的伴侶在這裡’的時候。”
“哦,對了,差點給忘了。”療愈師一拍腦袋,轉向目闌,手指朝他手腕上輕輕點了兩下。
目闌感覺周圍的聲音瞬間大了許多,視野更加開闊,嗅覺也更加靈敏,甚至連皮膚的感受也比之前更清晰。周圍空中的濕氣撲在上方,是微微發涼的。
面對目闌詫異的目光,療愈師面帶歉意解釋道:“看你警惕性太重了,我怕探知失誤,所以我在第一次探知前削弱了你的五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