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都有從衆行為。

人類基地外面總是圍着一圈又一圈喪屍，最外層的喪屍嗅不到人的氣味，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前面的喪屍都圍着，當然要一起了。

喪屍潮總是由一小股喪屍發起，路上的喪屍被裹挾着加入，一路上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因為這樣的性質，遇到喪屍潮很讓人絕望，但要引走喪屍，也會一引一大片，效率奇高。

先前變異雞的巨大動靜雖然吸引了學校裡的很多喪屍，但還有很多被困在教學樓、行政樓、食堂高樓層的喪屍沒反應過來應該怎麼下來，戰鬥就已經結束了。

這次有沈吟夏和沈吟秋的引導，喪屍們很順利地去往操場“集合”。

圖書館裡，喬佑用三菱刀解決掉一樓樓梯口零星幾個喪屍，去往二樓。

雜物間在二樓走廊角落，閱讀區沒有用牆做隔斷，是一個寬闊開放的大廳，喬佑随便一掃，就看見了一個個排列整齊的書架，腳步不由慢了慢。

剛才已經耽誤很多時間，喬佑沒有去翻書，先去找維希。

雜物間從外面看是一個和牆同色的原木小門，很不起眼，裡面的面積也很窄小。

喬佑擰開門，第一眼并沒有看見小狗，但敏銳地察覺到有活物居住的氣息。

他将門關上，透明的玻璃窗讓室内的光線很明亮。

移開堆起來的掃帚，便看見一個小小的紙箱子，一隻幼犬縮在裡面。

和上一個存檔裡的維希一模一樣。

但是小邊牧犬很警惕，看起來也很可憐。

比正常滿月的邊牧瘦很多，身上沒有多少肉，毛發一绺绺糾結在一起，一雙眼睛也沒有什麼神采。

好在身上沒有别的傷口，雖然虛弱，還是站起來伏低身體，小尖牙冒出來，沖他發出威脅的聲音。

外面那隻變異雞既是威脅，也擋住了大部分危險，連蟲子都不願意在附近冒頭，變異雞的巨大體型讓它難以進來。

所以小邊牧的處境還算安全，隻是饑餓是個大問題。

遲早有一天，它會不得不外出覓食，一隻幼年犬在遵循叢林法則的自然界就是徹頭徹尾的弱者，也許一根不起眼的藤蔓都能将它絞殺。

邊牧趨利避害的本能讓它下意識将這一天無限延遲，如果沒有喬佑，它真的會悄無聲息地死去。

喬佑從空間裡取出一個肉罐頭，撕開擺在小邊牧面前，它低頭看了一眼，鼻尖聳.動了兩下，看起來很想吃，但并沒有，對喬佑的态度好像軟化了一點。

喬佑知道邊牧犬聰明，就從肉罐頭裡取出來一小塊自己吃了，向它示意沒有毒，也沒有加别的什麼。

小邊牧咽了咽口水，嘗試着吃了一點，然後越吃越快。

喬佑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吃得狼吞虎咽的小邊牧沒有理他，喬佑就小聲地叫“維希”這個名字，暗戳戳希望維希早點習慣。

上一個存檔裡維希也待在這裡等他，可能是經過遊戲美化，看起來沒有這麼狼狽，系統開路，小喬佑很順利地把小邊牧犬抱回家了。

吃到最後，小邊牧将罐頭也舔幹淨，看喬佑的眼神已經有點親昵。

喬佑就着空罐頭殼又倒了一杯水，維希迫不及待地喝幹淨了。

看維希還沒飽，喬佑又開了一個罐頭，維希吭哧吭哧吃完後期待地盯着他。

看看維希的體型，再摸摸它的小肚子，覺得不能再吃了，跟它商量：“維希，吃多了不消化，下一頓再吃，好不好？”

沒接觸過人類的維希還不能理解他的話，隻是讨好地舔了舔他的手，狀态比剛才好多了。

喬佑試圖抱起維希，它沒抗拒，于是真的抱實了。

柔軟的溫熱抱進懷裡，但是摸着皮包骨頭，很瘦弱，卻好像填補了一些空缺。

喬佑取出一把梳子一邊梳理維希的毛發，一邊抱着它逛圖書館。

這個梳子是在一個日用品超市找到的，那是幸存者很容易放棄的地方，并沒有遭遇過搜刮，喬佑找到了很多洗浴用品。

自古黑白出萌物，他家的維希是其中翹楚，前提是打理幹淨之後。

圖書館裡空無一人，偶爾能看見一些骸骨，有些書架倒塌了，翻開的書頁上落滿灰塵。

上一個存檔裡，這些書都是擺設，虛拟世界還沒能模拟到這麼細緻的東西，但是現在這些都是可以看的。

喬佑抱着考古的心态一排排浏覽過去。

有高中的教科書、文學書籍、社會科學、自然科學、通俗小說、古今名著……有的喬佑看過，比如經久不衰的瑰寶四大名著，但大部分書籍都流落在曆史的塵埃裡，再也找不到了。

就算在這個末世世界裡，等人類穩定下來後，這些書也是需要搶救的人類文明的傳承。

于是喬佑邊看邊收，翻開一本草草看一下就收進空間，遇到有意思的就多看一會兒。

給維希梳毛的動作早就停了，應該說，梳子不知道掉在哪去了，維希也不介意，觀察了一會兒這個人的行為模式，很快就在困倦之下睡着了。

喬佑沒注意到，因為卡等級而很久沒擴張的空間正随着書籍的增多而蠢蠢欲動，猛地突破極限，大小直接翻了一倍。

操場上，小隊幾人休整一番，吃了點東西，正在打掃戰場。

李鶴懷舉着望遠鏡望向圖書館的方向，表情好像有點懷疑。

闵停問道：“他在幹嘛？”

“在……看書。”李鶴懷轉頭，跟他隊長對視。

如果是在末世前，這是個很正常的回答。

在圖書館裡能幹嘛，當然是看書啊！

末世後還能這麼幹的人，不是蠢人，就是狠人。

闵停攤開手，李鶴懷把望遠鏡放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