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再醒來時,早已過了他平日裡起床的點。
室内藹藹晨光,并不刺眼,他睜着眼睛呆了一會兒,視線移到自己手裡抱着的東西。
一隻手臂。
順着手臂往上,闵停也恰好睜眼,眼神清明,不知道已經醒了多久。
喬佑慢吞吞縮回手,鎮定道:“你感覺怎麼樣?”
“喪屍毒已經解了。”闵停回道。
喬佑沒聽清楚闵停在說什麼,掀開被子趿拉着拖鞋出去洗漱。
外面的四人原本正一邊談論着什麼,一邊啃行軍幹糧,吊床已經升上去,幾人分坐在沙發上,此時都看着喬佑夢遊一樣走進洗手間。
不一會兒,拾掇整齊的闵停也從裡間出來,外套搭在臂彎,臉色比昨晚好了很多,但動作仍有點遲緩,尤其是左邊手臂,似乎有點僵硬。
“隊長,你的……發燒好了?”江灣驚喜道。
闵停被喪屍咬過是不容置疑的事實,此時好端端地出現在他們面前,沒有任何感染的迹象。
喪屍出現一年零三個月,喪屍病毒潛伏期已經縮減到24小時,而且潛伏期裡從未出現過宿主狀态好轉的例子。
思來想去隻有兩種可能,要麼是闵停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喪屍病毒對人類的感染率不再是百分之百;要麼是喬佑對他們闵隊做了什麼,前前後後喬佑有太多動手腳的機會了。
其實他們都傾向于第二種設想。
喬佑這個人疑點重重,撇開這次的恩情不談,他們也不想錯失了這次合作的機會。
“隊長,我抽一管血研究一下,你不介意吧?”李鶴懷的态度很是彬彬有禮,但眼神灼灼看着闵停。
一切的醫用器材都在江灣空間裡,他很主動地取出了碘伏棉簽止血帶采血針一股腦遞給李鶴懷,羅康拉開沙發對他發出邀請。
闵停沒辦法地輕笑一聲,依言坐下,露出上臂。
江灣撐着沙發靠背揶揄道:“隊長,今天起這麼晚啊?”他可看見了喬佑和闵停也就前後腳的功夫出來。
闵停淡淡道:“你很閑?”
江灣給自己嘴巴拉了個拉鍊,笑嘻嘻閉麥了。
闵停雖然經曆了很煎熬的一晚,但多年養成的生物鐘還是讓他天沒亮就醒來,然後自律地起床。
小心翼翼地從喬佑手裡拿回自己的手臂;把床頭的窗戶關了,隔絕了煩人的背景音;拉上窗簾,免得天亮的時候照得喬佑刺眼;順便給他蓋上睡得亂七八糟的被子。
在他想要推門離開小卧室的時候,發現打不開。
闵停目光空了一下,他理解喬佑也許還不信任他們,但是,竟然有人給房車内的小房間上鎖,這個設定本身就很讓人費解。
他做不出強行破門的行徑,也沒有必要,轉頭看了看喬佑恬淡得毫無防備的睡顔,不知不覺間又生出了一些睡意。
而洗手間裡的喬佑正在機械性地刷牙,對主動與别人同床共枕的自己産生了深深的懷疑。
啊啊啊啊啊啊!!!
昨晚為什麼沒想過會發生這麼尴尬的事情?
怎麼就把闵停的手當成抱枕了?
他應該慶幸沒有做别的更社死的事情嗎?
喬佑清除雜念,冷靜地洗漱完,然後目不斜視回小卧室換了衣服,然後來到廚台,從空間裡拿出一桶面粉放地上。
這是他少數幾次成功過的食物,喬佑對未知的食材向來敬而遠之,但老是做米飯也把他打擊夠了,而空間裡那麼多面粉看着就心癢癢。
于是他按照自己的理解,在面粉裡加入水,揉成團,再搓成細線放進沸騰的水裡,這樣做成的面也能入口的,至少沒有毒,也沒有輻射。
曆史記載,第三次世界大戰的時候,各國投放的核.武器和生化武器把人類的生存環境毀的差不多了,當時的人們幾乎吃不到天然食物,全是科技的力量,相比起來,同樣是末世,現在的他是多麼的幸福。
突然多了這麼多人,喬佑一下子拿不準該做多少,沉思一會兒,認為能多不能少,吃不完的可以放回空間。
空間内時間靜止,放進去是什麼樣子拿出來也是什麼樣子,永遠不會變質。
于是喬佑就着這個大桶,開了一桶新的18.9L桶裝水嘩啦啦倒進去,看水量差不多了就用大鐵勺子伸進去攪拌。
“你在做什麼?”一道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原來是闵停已不知看了多久。
喬佑擡頭看了他一眼,有點苦惱地說:“做面。”
闵停低頭注視經過水溶後快要溢出木桶的面粉:“……”
江灣在卡座邊竊竊私語:“我好像沒跟你們說過,俺小時候住農村,俺奶奶喂豬的時候,也是這個架勢。”
闵停問:“不用放這麼多吧。”說着挽起了袖子。
江灣實時轉播:“看,我們闵隊要親自下廚了。”
沈吟夏也忍俊不禁:“因為喬佑小朋友不像會做飯的樣子。”
喬佑沒聽清那邊小聲的談論,一本正經回答道:“八張嘴,我覺得就要這麼多。”
上次他們吃飯也請了喬佑一起的,現在總不能隻做自己的讓他們幾個看着他吃,光想想那個場面喬佑都要腳趾扣地了。
“兩個人的就夠了,他們已經吃過了,再給維希做點别的吧,狗不吃面。”闵停商量道。
喬佑回頭看了那幾人一眼,果然看到他們正手忙腳亂地收起行軍幹糧的包裝,試圖僞裝成沒吃早飯的樣子。
“……”喬佑擺爛的目光盯着腳邊的大桶。
闵停:“你先收着,下次可以做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