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蓉抱住她的胳膊,往她身上靠:“瞧你這話說的,人家對姐姐的心日月可鑒,你這樣說真讓人傷心。我們是來給你出主意的,感不感動?”
不敢動,完全不敢動。春盡使勁推她,趙清蓉抱得越緊,她無奈放棄,幹脆由着她去。
趙清蓉這塊牛皮糖,一旦被纏上就難以脫身,她已經習慣了。
金淺淡淡掃一眼兩人交纏在一起的手臂,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
“夫人,您真要把梅園讓與拂雪姑娘嗎?”
春盡對金淺觀感很好,一是她的名字吉利,金淺,金錢;二是她非常聰明,從她進府到現在從沒作過妖,整天守着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幾乎沒什麼存在感。
但她知道,金淺很有手段和智慧,她不是不會争寵,隻是不屑争寵。
收回遐思,春盡望向院牆上的一朵小花,目光變得深邃。
“她從苦寒之地而來,又受了傷,讓給她也無妨。”
金淺唇角翹起,勾出淡淡的笑:“夫人心善。”
“不行!怎麼能讓那小蹄子住在梅園,這樣她不就壓我們一頭嗎?再說了,我都沒在你的梅園睡過呢。”趙清蓉出聲抗議,并搖着春盡的胳膊撒嬌。
春盡沉默不語,金淺也不發表意見。
“姐姐,你說句話呀!”趙清蓉
春盡睨她一眼,道:“那你今晚去梅園跟她睡。”
趙清蓉露出嫌棄的表情,道:“才不要,我向往的是人又不是地方。”
春盡不覺得有什麼,畢竟趙清蓉經常這麼說,她早就習慣了。金淺看趙清蓉一眼,淡漠的眼裡好似多了點什麼,但轉瞬即逝。
空間剛安靜下來,外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夫人,将軍來了!”
桃枝緊急通報一聲,範黎和拂雪已經踏進了院子。
春盡首先看到的是拂雪,她與範黎一前一後進來,姿态并不親昵。她的臉色比之前更加蒼白,憔悴病弱,風稍微大點都能把她吹倒似的。
不知道看到什麼,她好看的桃花眼沉了一下,随後劇烈咳嗽起來。
為了避免傷口再崩開,她按着左肩彎下腰,頗有種西子捧心的易碎感,就連春盡看了,都忍不住想要關心,一旁的範黎卻無動于衷。
春盡:看到了嗎姐妹們,這就是渣男。
趙清蓉跟金淺待在春盡身邊,動都沒動一下,趙清蓉還保持着先前的姿勢,整個人恨不得粘在春盡身上。
範黎好似看不見似的,主打一個對誰都不聞不問。
拂雪的咳嗽止住了些,她直起身子看着春盡,眼裡似是湧動着什麼,卻被濃密似鴉羽的睫毛擋住,終是難以窺見一二。
春盡感覺那視線落在她身上,猶如芒刺般不适,可她做錯了什麼,憑什麼要被這麼審視?
就算背摔了她,那也是她挑釁在先,自己并無錯處。
春盡直視她,對她的眼神不閃不避,氣勢上一點也不落下風。
兩人是勢均力敵的交鋒。
拂雪看着看着,眼裡沁出淚來。
春盡心底一悸,連忙收斂了些鋒芒。怎麼回事,她的眼神已經可怕到這個地步了嗎?
拂雪死死咬着唇不讓眼淚掉下來,一步步走向春盡,金淺站在外側,她轉頭看春盡一眼,得到她的眼神示意之後,往後退了一步。
隻有趙清蓉還黏在春盡身上,不知道是不會看眼色還是故意的。
兩人身量相仿,春盡占了地勢的優勢,比拂雪高了半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