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雪略微仰頭看着她,桃花眼變成了圓潤的杏眼,看着乖巧溫順,像讨好主人的小貓似的。
“坐這裡。”拂雪伸手一指,指尖落在趙清蓉身上。
趙清蓉:“?”
她剛要開口強力輸出,就聽範黎說:“清蓉啊,你往旁邊挪挪。”
趙清蓉氣得一口氣沒上來,臉都青了,春盡連忙拍着她的背為她順氣,淡聲說:“我坐哪裡都行,将軍還是趕緊說正事吧。”
等趙清蓉恢複過來,春盡便施施然移步坐到她身側,趙清蓉大喇喇的靠在她肩上,朝拂雪露出挑釁的眼神。
小蹄子敢跟我鬥,這下老實了吧?
拂雪看着春盡,對方卻像是故意避着她,連餘光都沒瞥一下,她收回視線,眼神沉冷了幾分。
昨晚那般親密,今日為何又如此疏遠,難道她想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嗎?
拂雪手握成拳,臉色變得陰郁起來。
那道視線炙熱的像要把她盯穿,春盡哪能察覺不到,但她不敢回望,萬一對上眼洩露了自己龌龊的心思,以後還怎麼相處?
昨晚的夢雖模糊又零碎,但被她當成幻想對象的,必是拂雪無疑。那一聲聲姐姐猶在耳邊,她感覺後頸麻.酥酥的,像是在被溫軟的東西輕輕撫摸。
春盡輕擰了一把大腿,強迫自己收起這些無用的遐思,先把眼前的問題解決了。
轉頭範黎看去,對方也正在看她,目光相觸的瞬間,春盡感覺到了一絲不妙。
“夫人,今日的宮宴必須你陪我去。”
憑什麼?就因為我長得好看,心地善良就想道德綁架我?呵!
春盡腹诽一番,露出營業性微笑,平和地問:“為什麼非我不可呢?”
“皇後娘娘指名讓你去。”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兜頭澆下,春盡的心瞬間拔涼,看來最終還是躲不過鄭家人的荼毒。
皇後是鄭夏至的姨母,指名讓她去肯定沒好事,看來今晚有場硬仗要打。
“幾時出發?”
“一個時辰後。”
春盡起身,對範黎道:“我知道了,若無别的事我先回去換衣服梳妝了。”
趙清蓉說:“你身上穿的這身就很好看啊。”
林颦深以為是地點頭。
春盡眸光悠遠,像個看破紅塵的人:“說了你們也不懂。”這樣去皇宮會被吃得骨頭都不剩。
她大步離去,餘下衆人也各自起身、
範黎見拂雪臉色不好,小聲問:“我帶你一起去?”
拂雪面色幽沉,視線牢牢釘在春盡身上,冷聲道:“别做多餘的事,還有,離姐姐遠點。”
範黎:“……”
早知道當初就裝作不認識了,我你都防?!
春盡回去之後換了一套绛紅色宮裝,頭發梳成高高的堕馬髻,眉毛拉到太陽穴,眼睛也化得細長偏窄,再點上暗紅色口脂,氣勢立刻淩厲起來,跟平時天壤之别。
時間一到,她帶着桃枝出發,驚得将軍府一衆人目瞪口呆。
“夫人怎的這副打扮,要去捉奸?”
“噓!小聲些,難道光彩嗎?”
範黎摸摸耳朵,往遠處站了站,以便她們能聊得自在些。
同乘一輛馬車,兩人之間無話可說,春盡想着說點什麼活躍一下氣氛,搜索了一圈發現實在沒有話題可聊。
實在太陌生了,比她家裡的馬夫還陌生。
“夫人,待會兒若是有人為難你,我會幫你的。”
“哦,好,謝謝。”
春盡有些意外,沒想到他看起來五大三粗的,心思還挺細膩的,知道這場宴會沒好事。
說是家宴,去的人還不少,基本上都是各宮嫔妃的家眷,當然鄭相一家也在。
範黎此番立功之後地位超然,坐在皇帝右手邊的位置上,與鄭相一家相對。
皇後開口就沖春盡而來,春盡圓滑的擋了過去,之後便安安靜靜地欣賞歌舞。
酒過三巡,皇帝突然問範黎:“範黎啊,你這次平定西南有功,想要什麼賞賜?”
皇後掩唇一笑,插嘴道:“範将軍少年英才,良田豪宅都有了,現在就缺個美眷。”
春盡無語地想笑,缺個美眷?那她算什麼?府裡的二夫人三夫人又算什麼?
皇帝呵呵一笑,道:“這話叫範将軍的夫人聽了可要生氣的。”
皇後對他谄媚一笑,目光移到春盡身上,臉色肉眼可見地看起來。
“說來這兩個孩子還是姐妹呢,以後共侍一夫也是佳話。”她皮笑肉不笑地問春盡,“春盡啊,你意下如何?”
春盡裝作聽不懂,問:“還請皇後娘娘明示。”
皇後看向另一邊的鄭夏至,說:“既然春盡聽不懂,我隻能問你了夏至,你願意嫁給範将軍嗎?”
鄭夏至站起來,倨傲地看春盡一眼,回道:“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