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我睡的正香,突然五體投地和地闆來個個親密接觸,還不等我反應過來,船身又猛然往反方向傾斜,我連忙抓着船闆穩定了身體,擡頭就見一個發福的中年人離我大概隻有兩步距離,居高臨下的看着我。
對了,這是張起靈。
撐着床闆站起身,吳邪不在,船艙裡現在隻剩我們倆。船身還在劇烈的搖晃,我剛穩住身形,秃頭教授就轉身出了船艙。
這動靜這麼大,很可能是遇到了風浪,我抓着沿途的東西,跟着走出去。
外面烏雲密布,海浪翻滾,阿甯、吳邪和船員們都在外面的甲闆上,吳邪站不穩,抱着一塊突出的鐵環勉強穩定身體,幾個船員背對着吳邪和阿甯不停的在磕頭,不知道這是什麼海上的儀式還是怎麼樣。
在我們的船旁邊并排着還有一艘差不多大小的船,那船上面有一層白色的棉花一樣的海鏽,看厚度,肯定在海裡泡過幾十年以上了,這破船居然還沒沉。
吳邪看到我眼睛都瞪大了,拼命對着我擺手,我有些莫名,就聽阿甯驚呼一聲,整個人突然往後一縮,竟然一下子就翻進了那艘破船裡。
而且那破船明明沒人駕駛,卻像有意識一般立刻就漂了開去,我一驚,這不會是傳說中的鬼船吧。
幾步跑到船邊,乘着那船還沒離遠,我直接朝着那鬼船跳了過去。落地的時候就聽到甲闆發出一聲咯吱,似乎就要斷裂,立刻停了下來,沒敢再動。
“張小姐!救救我!”阿甯兩隻手死死抓住船舷,似乎在和什麼東西角力。我确定腳下的船闆沒有裂開的趨勢,輕手輕腳的朝着她走了過去,這才看到她的肩膀上搭着兩個幹枯的人手,想來就是那個東西在拽着她。
看來隻要把兩隻枯手解決,就沒事了。
還沒等我走過去,阿甯突然大叫一聲,就被那鬼手拉了過去,我立刻往前一撲抓住了她的腿。阿甯身上穿的是緊身的潛水衣服,不僅沒有可以拉的地方,沾上海水還滑得要命,我抓着她的腿一直往下滑,最後扣住她的腳踝才勉強拉住。
那兩個枯手看着一碰就斷,力氣卻大得出奇,我一手拽着阿甯腳踝,另一隻手握着匕首死死釘進船闆,才能和它僵持着。阿甯似乎是完全死去了意識,不說話也不動,無論我怎麼叫都沒有反應。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
這時,身後又是咯吱一聲。
“張張,我來幫你”吳邪一個打滾翻過來,直接撲到了我身上,一把抱住我的腰。
如果這是在正常的地方,這麼一下子那枯手怎麼也拉不過我們,但是這是在幾近腐朽的破船上,幾乎是吳邪剛撲上來,身下的甲闆嘎嘣一聲整個就塌了,幾秒的工夫,我們就随着大量腐朽潮濕的木片一起掉進了下去。腰上的手死死抓着,我不好使力,硬生生的随着摔進了船艙。
這一下摔的七葷八素,我撥開身上的爛木頭,和吳邪互相搭了把手坐了起來,阿甯也撐着腰坐起身,我立刻去看她肩膀,卻見那枯手好像不見了。
吳邪也發現了,怪道,“那兩隻鬼手跑哪裡去了?”
阿甯一摸肩膀,驚訝道:“我也不知道,一掉到這船上來我就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沒了。你們有看見嗎?”
甲闆上破了個大洞,透進來的光勉強能讓我們看清周圍的情況,我掃視了一圈,船艙裡所有東西上都覆着一層厚厚的白色海鏽,沒看到半點枯手的影子,倒是找到了我的匕首。
吳邪也搖搖頭:“剛才掉下來的時候情況太混亂,我也沒注意,不過那兩隻手能拖着個大活人走,肯定不是幻覺,是實在的東西,不可能憑空消失掉,肯定是剛才掉下來的時候撞掉了,你看看你身下有沒有。”
阿甯一聽吓得臉色一白,忙擡起屁股看。可惜身子下面除了木片什麼都沒有,吳邪就說:“可能掉下來的時候被扯掉了,它還抓着那倉口的台階,你這麼突然往下一掉,它來不及撒手,可能還留在上面。”
“也可能躲到哪個地方去了,小心點”我沒看到那枯手的全貌,但想來體積不會太大,這船艙裡東西這麼多,要是鑽到哪個縫隙裡,我們應該也很難發現。
阿甯點點頭,說:“也不知道它把我拉過來是什麼企圖。”
我們分頭在四周查看,剝開厚厚的海鏽,可以看到一些一般航行用的物品,不過基本上都已經腐爛得隻剩下個形狀。
阿甯看得直搖頭,說:“我其實也算是個很了解船的,但是這船的情況太不符合情理了——這麼厚的海鏽,照理說在海底最起碼也該有個十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