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聖一叫,我還以為他看到了村子,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隻看見對面綠油油的山頭,就讓他别一驚一乍的,我們現在到聯絡點要緊。
大聖摁着我的腦袋向下偏了個角度,“你看那。”
這麼一側目,我就看見對面的林子裡站着幾道人影,我們這邊的位置比較高,正好可以把對面的情景盡收眼底,三名獵戶打扮的人,正和一隻十分奇異的動物搏鬥,那動物通體金黃,狀似蠻牛,卻長着鹿角,它攻勢兇猛,速度極快,但那三名獵戶身手也是極好,與它搏鬥竟絲毫不落下風,三人相互配合拉扯,那身金黃色的毛發很快染上大片血色。
眼看着那動物幾乎已無反擊之力,身形最為健碩的那個獵戶一刀斜切進了它的腹部,沒成想這一下不僅捅死它,反倒激發了它的求生本能,‘金牛’瘋跑着撞斷了幾棵樹碗口粗細的大樹,竄進了樹林,三名獵戶見狀立刻追了上去。
我看的正出神,大聖一拍我肩膀,“還不追啊!”
“追他們幹嗎?”打獵的場景确實少見,但現在是看戲的時候嗎?
“他們肯定是附近村子的獵戶,跟着他們說不定就能找到聯絡點。”大聖急匆匆說着就往前跑,我一聽說的也對,立刻跟着往前沖。
所謂看山跑死馬,這距離看着近,可畢竟不在同一座山,再加上山路崎岖難行,等我們跑到那位置,天都暗下來了,哪還找得到獵戶的影子。
大聖說那些獵戶肯定去追那頭‘金牛’了,金牛傷得那麼重應該跑不遠,那三名獵戶扛着金牛速度肯定也不快,我們還是能追的上的。
沿途都是金牛橫沖直撞的痕迹,我們循着血迹一路追過去,最後竟到了一處峽谷前,這幾天在山裡我也見了不少奇峰險景,卻都不如此處,一片片如蓮花瓣狀的鐘乳石,倒挂金鈎一般,直上崖頂,潺潺清泉自山頂而下,流經層疊的鐘乳,與滿目碧色交相呼應,在月光下形成一道奇美的景緻。
大聖根本看也沒看一眼,全神用手電四處搜索着,最終一拍我肩膀,“我是沒辦法了,這下往哪追?”
溪流邊草木叢生,完美掩去了金牛的蹤迹,水汽也沖淡了很多味道,好在那金牛身上氣味很重,我還能辨認出大體的方向,不出意外那金牛是沖進峽谷裡了,隻是我隐約覺得,我們與那三個獵戶應該是徹底失之交臂了。
峽谷中間不過幾人寬,被溪流占了大半,山泉流下的一面臨水,水不深,但我們也不至于涉水而行,便貼着峽谷另一面走,時不時有伸出的樹枝擋住道路,我們能避則避,不能避開的就掰折砍斷,如此走了大概一刻鐘時間,大聖突然停了下來。
我探頭一看,前面也沒有樹枝攔路,便問道“怎麼不走了?”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大聖道。
我屏息去聽,連綿的蟲鳴聲,間有野獸嘶吼聲,混雜着淅淅瀝瀝的水聲,都挺正常的。正要開口,突然覺得有哪裡不對勁,猛的轉過身,隻見不遠處一片陰雲正在迅速飄近,伴随而來的是嘩啦啦的暴雨,我說這水聲怎麼聽着越來越大。
大聖罵了聲,一把扯上了我的連帽衫給我戴上,拔腿就往前跑,但那陰雲飄的極快,轉眼就到了跟前,我們被兜頭淋了個透心涼,邊跑邊去尋找避雨的地方,可這山壁上雖然植被茂盛,卻沒有一處可以遮擋我們的身形。
我最近肯定是在水逆,在西沙被海水泡,進山又被雨水淋,正想着,大聖突然停了下來,我一下沒停住撞了上去,鼻梁骨正好磕在他的裝備包上,也不知撞到了包裡的什麼東西,我疼的登時就想罵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