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宮中後,就如意抱怨道:“公主,你剛才怎麼能那樣說何公子呢?”
趙澈沒理她,她看了看這間偏殿,偏殿位置在慧妃的永和宮内比較偏遠的地方。
她一進去,就見幾個灑掃宮女懶散的外間閑聊,見了她回來,隻是敷衍的行了禮,趙澈還沒叫起,她們就自顧自起來了。見此情景,趙澈自然有心想整治一下她這小偏殿内的風氣,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而一旁的如意見趙澈不理睬她,竟有些着惱,大聲道:“公主!”
她平日裡作威作福慣了,而周玉晗性子綿軟,再加上如意也算是從小在她身邊的,一直忍氣吞聲,不曾說過什麼。
但現在趙澈來了,她可不想慣着這不知禮數的宮女。
“你在和我說話?”她冷聲道。
如意卻沒聽出來她語氣裡的冷意,推搡着趙澈進了屋子,不滿道:“我是問你今天在皇上面前為什麼那樣說何公子!”好在她還不傻,沒當着外面那些灑掃宮女的面說這些。
趙澈掃了眼殿内為數不多還都有些陳舊的擺設,漫不經心道:“何公子當為人傑,我在父皇面前誇他幾句怎麼了?”
如意心中惱怒,你那叫誇?就差沒直接說何為想勾引她了!
這傻公主往日裡最好糊弄,怎麼今日這麼不上道!
如意壓下心中不滿,她答應了何表哥,要助他成事,眼下還得哄着這蠢公主才是。
趙澈冷眼看着如意神色變來變去,上輩子周玉晗就是被這兩個人哄着團團轉,她一開始對賞春宴上的何為不過是有些好感罷了,如意卻之後時常在她耳邊提起,更是幫着何為常給她傳遞東西,周玉晗這個沒接觸過外界男性的人很快就淪陷了。
她對何為情根深種,最後聽說皇帝有意将她許配給戶部侍郎時,更是做出了她此生最大膽的事情,她跑到皇上面前求皇上将自己嫁給何為,說二人早已情投意合,更是拿出了如意一直給兩人互相傳遞的一些私物。
結果當然是皇帝震怒,皇家公主竟然和男子有私情,這要是傳出去,皇家顔面何存!
況且自賞春宴一事後,皇帝一直覺得何為心思不純,不是良配,當然不願意把女兒嫁給他。
于是周玉晗不僅被禁足了幾月,還成了宮内所有人的笑話。
可她覺得自己現在更是無依無靠了,就一心想嫁給何為兩人雙宿雙飛,往日話都不敢多說的人竟開始鬧了起來。
皇帝關了周玉晗許久,見她一直不知悔改,還尋死覓活的,早已不厭其煩。
一日慧妃為了這事求見皇上,不知說了些什麼,皇上竟将周玉晗封了個沒有封地的和陽公主并許配給了當時官職低微,根本配不上皇家公主的何為。
兩人成親後,皇上将何為官升兩級後便再也沒管過兩人,徹底遺棄了這個女兒。
周玉晗對此并不在意,本來她就沒被父皇正眼看過,現在隻要自己和何為幸福美滿的生活在一起就好了。
然而何為卻不滿極了,當初他能當上榜眼自然還是有些才華的,但是他的那些紙上文章不過是空話,并不實用,入不了皇上青眼,為了坐穩三甲之位,他搭上了右相的路子。
右相的極力贊揚,是他能成為榜眼的很大一部分原因。
何為這個人自己不想着努力做出一番事業,反而急功近利,聽說自己姑母的女兒是六公主的貼身宮女,竟起了歪心思。
二人成婚後,何為尚還不知周玉晗已被皇上厭棄,見自己還升了官,以為是娶了公主的原因,于是和周玉晗很是柔情蜜意了一段時間。
直到後來發現自己前途再無寸進,又得知皇上已經當做沒有六公主這個女兒了,更是憤怒不甘。
他嫌棄周玉晗無用,而自己娶了公主是不能休棄她的,于是認為周玉晗阻了他的前途。此後何為對周玉晗極其惡劣,再也沒宿在她的房間過,連帶着何家的下人也不把周玉晗放在眼裡。
他也不想想,他能升了一官的确是皇帝看在周玉晗的面上才升的,也是希望何家能敬着周玉晗,沒想到何為貪心不足,從未想過以自己的能力能做到這個官職已是不易,隻一味遷怒周玉晗。
一開始他還不敢太過分,周玉晗再不受寵也是皇家公主,但他發現宮裡對周玉晗根本是不聞不問之後更加變本加厲了。甚至他有一回事情沒做好,被同僚譏諷是靠着公主上位的無用之人,回來後竟給了周玉晗一巴掌。
虐打尊貴的公主給了他變态的快感,從此周玉晗在何家的日子簡直是地獄,明明家中有仆從,卻很多雜事都要她來做,她不僅要伺候何為,還要伺候如意。
是的,如意。成婚之後沒幾天,何為就納了如意做偏房,她當時有些不開心,何為和如意三言兩語就把她哄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