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憲對趙澈稱慧妃是她母妃後頓時就後悔了，若是蓉蓉還在想必也是不願意自己的女兒稱呼别人為母妃的，況且這些年慧妃的所作所為實在不妥當。

周憲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一聲，繼續道：“慧妃提起來玉晴的婚事已經定下了，你的事情也該提上日程了，她說她看中了幾個人選，你有什麼想法嗎？”

趙澈心裡知道慧妃怕又是想給她配那些個下三濫的人，但周皇既然問她了，那麼就一定沒有答應慧妃說的事情。這個朝代女子婚嫁還是由父母做主的，但是地位越高的貴女就有點不一樣，在對待自己婚事上，還是有點選擇權的。

以前周玉晗不被人在意，婚事也是皇上直接給她指的，完全沒有問她的意見。但皇上當然沒有害自己女兒的意思，他給周玉晗選的夫婿是朝中重臣李閣老的兒子李修遠。

李修遠年紀輕輕就坐上了戶部侍郎的位子不僅僅是依靠着李閣老的聲望，更重要的是他自己才華品行都十分出衆，能力卓越，才能得皇上看重。

李修遠和何為那等靠着張右相提拔妄圖通過裙帶關系往上爬的人是完全不能相提并論的。

那時周玉晗沒有嫁給他，反倒是一心想嫁給何為。但李修遠這個人品貴重，不僅沒有怨怼上周玉晗，反而囑咐自己的家人在周玉晗嫁給何為之後不要在外提及兩人曾有婚約之事，免得壞了周玉晗的名聲。

周憲當時給周玉晗選了這麼一位夫婿可以說也是用了心得，周玉晗若是嫁過去必定不會吃苦，以她公主的身份隻會得到李家的敬重。

若不是慧妃唆使何為和如意兩人刻意引誘周玉晗，周玉晗想必嫁人之後反倒比在宮裡做個空有個名頭的公主要好得多。

慧妃恐怕也知道一旦周玉晗嫁人，不在後宮待着了，任憑她在後宮權勢滔天她也管不了别人的家務事。到那時想作踐周玉晗就難了，這才使出如此狠毒的詭計想毀了周玉晗一輩子。

實際上，上輩子嫁給何為的周玉晗那一輩子的确是被毀了。

想到這裡，趙澈擡起頭，看着周憲的目光隻有真誠：“女兒的婚事父皇做主就好。一切都聽父皇的意思……隻是女兒還想多陪陪父皇，不想這麼早就嫁人。”

她的婚事隻能由皇上決定，慧妃這個名義上的“養母”還是靠邊站吧。

周憲心裡怕是已經有了思量了，以她這些日子在周憲這裡刷存在感來看，自己的婚事應該不會像上輩子一樣隻是被知會一聲吧。

周憲滿意的點點頭：“慧妃提及了幾個人，朕都不是太滿意。”

他把趙澈寫的字卷起來放在一旁。

“隻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也要及笄了，等你及笄之後，父皇再為你選個如意郎君。”

趙澈适時地表現出了羞澀：“玉晗都聽父皇的……”

周憲知道慧妃這些年對周玉晗的所作所為，因此他見她完全不提及慧妃，也沒有說什麼。

慧妃昨夜說的那幾個人選，他派人查了一下，那些人表面上風光霁月，實際上骨子裡都是些惡臭之人。

他怎麼可能會把自己的女兒嫁給那些人，慧妃如此明目張膽的心思，是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他的女兒，再不濟也是堂堂大周的公主，絕不能嫁給那種人。

周憲臉色微沉，看來是他以前對慧妃太過放縱，以至于慧妃如此目中無人了，這樣惡毒的心思也敢使在他女兒身上。最近右相在朝中也不安分，年輕時右相到還算是個有能力又勤勉的好臣子，可惜現在年紀大了，有些糊塗了，最近辦的幾樁事情都出了問題。

看來是時候提點提點這對有些得意忘形的父女了……

兩人用膳時，周憲想到周玉晗的十五歲生辰也還有幾月就要到了，便道：“去年玉晴的及笄禮是皇後一手操辦的，辦的很好，你的生辰也要到了，既然是及笄之禮，那要辦得熱鬧些。”

趙澈連忙道：“不必了，父皇，女兒之前也沒有辦過什麼生辰宴會，這次也不必操辦的。”

周憲一梗，那些年他對周玉晗視若無睹，慧妃又刻意磋磨，周玉晗的确一次生辰宴都沒有過。

他難得的愧疚起來：“以前是……是父皇的不是，隻是及笄禮還是一定要的。我會同慧妃說讓她好好操辦的。”

周憲知道慧妃好好操辦的可能性太小了，但若是他在衆人面前下旨叫得慧妃呢？若是慧妃連在他的旨意下都糊弄起來，那他正好有個由頭治治這個忘形的女人。

從紫宸殿回來，趙澈心裡對周皇的态度更有把握了，有周皇在，慧妃再怎麼樣也越不過皇上直接定了她的婚事，但離她及笄尚有一段時日，保不準慧妃會不會再有動作，她還是得提防着。

隻是若是她一直防守，不作出反擊，慧妃怕還以為自己還是以前那個任她施為的小可憐呢。

也許不久之後的及笄禮，會是個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