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暗之中,她徹底的失去對方向的認知,完全不知道門在哪裡,那碗清水也因為光線的消失而倒映不出東西。
黑暗格外的能夠放大恐懼,她渾身僵硬,勉強控制住身體的動作,從兜裡拿出了一樣東西,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格外的面無表情。
溫潤的白光瞬間照亮了漆黑的屋内,雖然沒給她帶來半分溫暖,但是柔和的光芒卻讓她安心不少。
她的目光落在那碗水上,房子牆壁的四周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擋住女鬼,她能看到紅衣女鬼的身影不斷地出現在牆壁四周,但卻隻有半個身子能夠探進來。
“你做了什麼?”她問阿康。
“在房間牆壁畫了幾個簡單的法陣。”阿康的聲音充滿凝重:“但是擋不了她太久,你快出去,我來擋住她。”
房間裡面忽然傳來一個陰冷的女子聲音:“憑這些就想擋住我?做夢!”
雲若頓時不敢耽擱,憑借着手中小瓷瓶裡微弱的光芒找到門的位置,打開門走出去。
屋外的情形同樣不容樂觀,夜空仿佛被看不見的氣場籠罩,月光時有時無,有時看着,竟像是一輪妖異的血月。
馬婆子昏倒在地不知情況如何,蔣堯焦急地站在在院子裡打轉,看到她從門裡走出來就立刻湊上來要拉住她的手:“阿若,你怎麼樣了?”
雲若沒有閃避,下意識地說:“沒——”
“小心!”蔣堯體内忽然傳來一個聲音爆喝。
她渾身一個激靈,下意識地就把手中的小瓷瓶先放在蔣堯的手上。
蔣堯那雙修長如玉的手指頓時被燙的焦黑。
蔣堯臉色頓變,霎時間變得陰狠毒辣:“死老太婆你居然敢說話?”
“我,我為什麼不敢……”剛才提醒雲若那個聲音似乎變得十分虛弱,斷斷續續的,她聽着十分耳熟:“你,你這個狠心的女人,騙了我們……騙了我們一家,害得我們家破人亡!我詛咒你死,詛咒你不得好死——!”
那個聲音戛然而止,仿佛被人掐斷了脖子一樣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蔣堯此時已經徹底變回了紅衣女鬼的模樣,臉龐青白腫脹,滿臉劃痕,面目可憎,紅衣女鬼面帶狠毒的笑容:“死老太婆你大概已經忘了,我已經死了,早就死了。你阻止不了我的,你們所有人都阻止不了我,至于你,你這個臭女人跟當初害死我的那些人一樣,我要你嘗嘗我當初品嘗的痛苦,我要你——活活的被淹死!”
雲若眼前的景色開始天旋地轉,她握緊手中的白瓷瓶,恍惚間仿佛忘記了很多事情,醒來的時候隻看到自己躺在棺材裡。
眼前全是黑暗,冰冷又孤寂。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她努力的想要伸手推動頭頂的棺材蓋,但是卻渾身無力,勉強擡手推動之下,那巨大的木頭棺材蓋卻紋絲不動。
她無力又絕望,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遇到這種事情,為什麼醒來之後就躺在棺材裡。
忽然之間,棺材蓋從外面打開,她看到彎彎的明月出現在頭頂,新鮮的空氣接連不斷地湧入,她有一種自己終于脫險的感覺。
但高興不過刹那,尖銳的利刃劃破了她的臉,劇痛傳來,無數的水淹沒了她。
綿密的水重重地擠壓着她的胸膛和鼻子,她無法呼吸,拼命地捶着周身的棺材,長長的指甲劃動頭頂的棺材闆,想要打破這個牢籠的禁锢逃出去。
可惜,不能。
意識恍惚之間她又聽到了另外的聲音:“你這個賠錢貨,女孩是不能繼承雲家的家業的,你害得我必須要忍受一個小三的兒子,都是你害的,是你!”
雲若忽然睜開眼睛,神色冰冷。
女鬼大概是忘了,她……堅強到不害怕那些埋怨和冰冷的漠視。
她毫不猶豫地狠狠咬在自己手上,虎口處的疼痛讓她從那種窒息的感覺裡面清醒過來。
這才發現,她依舊站在原地,沒有離開。
而紅衣女鬼此時正試圖抓住阿康吞噬掉對方,意識到她已經清醒這件事情,冰冷地盯着她看。
阿康一個普通的鬼魂明顯抵擋不住紅衣女鬼的攻擊,拼盡全力對她說:“快走。”
她看到阿康又用口型對她說了幾個字,她抿緊嘴唇打開眼前的門走了出去。
這次她真的走出了那道門,馬婆子瑟縮的站在角落裡,蔣堯臉色冰冷地看着地上被綁着的人——
林佳。
蔣堯看到她出來後,似是松了口氣,變魔術一樣收起冰冷的表情,走到她身邊委屈又擔憂地說:“阿若,你怎麼樣了?我一個人在外面好怕,好擔心你。”
雲若默不作聲地低頭看着被綁起來的林佳,林佳滿臉狼狽,惡狠狠地看着她:“你們還想如何?你們敢殺我嗎?敢殺了我,世界意志不會放過你們的!”
她沒回答林佳的話,直接在對方身上來回摸索,摸到了一個十分冰涼的東西,從林佳的兜裡面掏s出來。
是一把古樸的黑色木梳。
木梳冰冷至極,陰寒無比。
她扭頭對蔣堯說:“十字架。”
蔣堯将十字架遞給她,她狠狠地用十字架在木梳上劃了幾道,親眼看到木梳被劃破後,将木梳和火折子一起遞給蔣堯:“燒了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