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墨愣了愣。
程圖南是和她說認真的啊?
他們當初那個約定裡,她本來以為幫程圖南才是主要目的,至于她那一邊,不過是程圖南為了牽制住她而提出的條件。
沒想到,他是真的把她的那份奢求,也考慮在了努力的範圍内。
荀墨抽回自己的手,挺直脊背站正,十分嚴肅地點了頭:“好。”
見程圖南仍舊不甚放心地看着自己,她思考兩秒,伸出小拇指,“拉勾。”
程圖南怔了兩秒,随即笑了出來。
他絲毫不嫌棄荀墨在這種時刻表現出來的幼稚,微微屈膝,身體前傾,伸手勾住少女的小拇指,眼裡藏着無盡的笑意。
“好,拉勾。”
“記住,我們都得獲得幸福才算成功。”
“誰都不許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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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的晚自修有個特色。
每天晚自修開始,得先做一套小卷子。
題量不大,以選擇填空居多,大概半個小時就能做完,半個小時後準時收上去,給看晚自修的老師統一批改。
今天練習是物理題。
荀墨自認為不怎麼偏科,文理都學的不錯,除了在某幾門科目上像是完全沒有天賦,學起來十分費勁。
不巧,物理就是其中一門。
荀墨在第二道力學的題目就被卡住了。
晚自修練習的題目通常都不會很難,基本是套兩個公式就能算出來的。
然而荀墨就是找不到任何解題思路。
她無意識地咬了下筆頭,戳了戳草稿紙,心情煩得厲害,幹脆糊了一大團黑線亂麻上去。
她不能學不好物理。
其他什麼都可以,隻有物理不行。
但她今天的狀态偏偏差得很。
她的兩側太陽穴隐約作痛,像是被什麼看不見東西給箍住了,勒得她又脹又疼。
腦子裡的思考齒輪也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前進緩慢,讓她幾乎無力去想任何東西。
荀墨蔫蔫地趴下,把草稿紙往前推了推,準備就這樣趴着寫。
程圖南這會兒才剛在練習紙上簽上自己的大名,習慣性往右瞥了一眼想抄答案,卻見小姑娘整張臉都皺在一塊了,人也縮成了一小團,恹恹地趴在桌上,像是生病了。
程圖南堆了幾本書在桌上擋住老師的視線,往右靠了靠:“怎麼了?”
荀墨語氣也蔫蔫的,完全提不起勁來:“頭痛。”
程圖南微微皺眉:“發燒了?”
荀墨搖搖頭,她知道發燒是什麼感覺,和現在的截然不同。
程圖南伸手貼了貼她的額頭,确實不燙,不像是發燒的樣子。
他收回手,低聲說:“你先睡會,等待會交了練習,我帶你去醫務室看看。”
荀墨“嗯”了一聲,依舊戀戀不舍地看着眼前這張小卷子,剛想撐起身來把它繼續勉強糊完,紙張卻突然被程圖南強行抽走了。
她愣了一下,眯着眼轉頭看他。
隻見程圖南把她的紙壓死在了他自己那份下面,語氣不容置疑:“病号小朋友,乖乖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