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西,這,這就是你爹娘分家給你的?!”這房子,說是房子都是對得起它了,現在哪家不是磚瓦房,甚至有些家造的跟城裡的别墅沒兩樣,可這是什麼,草房?土房?還是要倒的!不僅要倒,還小得可憐!放張床,就剩個轉身的地,怎麼坐人,隻能坐院子裡,還好,院子裡還有個呂正西臨時搭起來的棚子,要不然,烏三嬸頂着大熱天出來,又得頂着大熱天回去。
烏三嬸是和烏月說過,呂家父母對下面五個孩子一碗水難端平,五個指頭伸出來也有長段,可這樣子,這水都快斜得沒有了,五個指頭,伸出來,就隻有四個指頭!
“我這些年也沒在爹娘面前盡孝,我困難一點沒什麼的,我還年輕,要什麼,能自己掙回來。”呂正西不以為意地笑笑,給三嬸遞過一杯涼白開。
“你呀!”三嬸想說什麼也隻能化為一聲歎息。
“有田地嗎?”宅基地不夠可以再找,莊稼人要是沒田地,還叫什麼莊稼人。
“之前分的。”農村戶口每人都有分地,而家裡後來承包的就沒有呂正西的份了。
“那有多少?還有别的嗎?”真靠着那點分地過日子,又碰上現在這大災,溫飽都得打問号。
“那些是後來爹和大哥他們包的,就沒我的份了。” 呂村這邊和烏家村又是兩種不同地貌的結構,烏家村三面是山,可山是石頭山,一點作用都沒有,還好,耕地面積不小,呂村呢,耕地面積上正相反,小,所以人均分地少,不過呂村有山,而且山能用,這些年,大家包山種樹栽果,養雞放牛羊,收益不錯,加上地裡種點糧食,日子過得小有滋潤。
“光靠那點地怎麼行?!山是你家裡後來包的,你不在,可你這些年也沒少往家裡寄錢,這就不算了嗎?!”真是,烏三嬸這是看明白了,這世上好人是多,可哪裡也都會有極品這種老鼠屎存在攪壞。
“所以,我想看看,或者把這點地也承包給别人。”烏三嬸能想到的,呂正西也想到,這裡不能留,那就再回城市打拼,這裡不能有家,隻要想,哪裡都可以成為他的家。
“也行,隻是最近這情況,你先緩緩再說。”三嬸點點頭,明白呂正西的意思,大不了再回城市務工就是,他能去第一次,自然也能去第二次。
“我知道的,三嬸。”呂正西出門在外這十二年,不是白去,眼界心胸都跟着開闊起來,現在鬧災,涉及到民生,肯定是農村要好過城市,他即便要走,至少也要等到這場災大勢已去的時候,至于現在自己所處的環境,但凡吃過苦的人都不會怕,正好,他就是吃過苦的那種人。
“三嬸知道你心裡有譜,我們不說這個,三嬸今天來,就是前陣子三嬸和你說的事,這陣子大家都被這災忙到了,現在能歇出手來,三嬸就想問問你的意思,成不成,實話和你說,烏月丫頭,是我們家老頭子鐵定要幫着相看人家的,三嬸看好你,成,我們看,不成,三嬸也趕緊着相看别家。”這婚姻不是強買強賣,烏月那邊,三嬸做工作,呂正西,這邊,三嬸也得讓人願意了。
“三嬸,我的情況,烏姑娘知道了嗎?”比起烏月的糾結尚無解,呂正西是心動的,在外十多年,孤單寂寞的滋味,已經夠了,他早就想要一個屬于自己的小家,有妻有兒,俗一點,老婆孩子熱炕頭,這樣的家,幹活都有拼勁,而不是漫漫黑夜孤身難熬,隻可惜,他一直沒碰到,願意和他一起組成家的那個人。
前陣子聽三嬸說這位烏姑娘的情況時,他是願意,也是心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