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的複活點做的很像模像樣,整體布局黑漆漆的,光線陰沉沉的,映照得地府有幾分可怖的意味。
貓棣才複活,腦袋有點暈,眼前煙霧散開時,沒見到千影如畫。估計那厮怕貓棣再砍,直接逃下線了。
“想找的人不在,不想見的一個個追的真緊。”貓棣暗罵一句。因為他一擡眼,又瞧見了暗殺軍團的那群人。
那群人真牛掰,緊追不舍,正在複活點等着他。
他們見到貓棣,掏出兵器,再次趨勢待發。
貓棣提醒道:“我不能關閉痛覺了。等下周我有無痛覺時間,你們再來切磋吧。”
“不好意思,有沒有痛覺,都得殺你。”那群人不由分說,在同一個瞬間,各類法術一起攻向貓棣。
他們一旦發動攻擊,PK就算開始了,貓棣不能中途下線。
貓棣郁悶大了,很少有攻擊痛覺玩家的事,怎麼就給自己攤上了?
應上頭要求,網遊公司推行防沉迷系統,限制每周隻能關閉痛覺20小時,超過就有痛感。玩家下有對策,約定俗成的規定,不主動攻擊無法關閉痛覺的玩家。
今天,他居然遇見了敢于打破規定的家夥,長見識了。
那群人的刀、斧子、法術一起招呼傷來,噼啪噼啪火星四濺。貓棣的骨骼擦擦斷裂,肯定不如現實中痛,但也有夠他受的。
終于他死了,死了就算PK結束,可以下線了。
貓棣快速掏出卷軸,按“下線”的扭。
半天沒反應。
再按,拼命按,仍舊沒反應。
KAO,遊戲倉壞了!?無法退出遊戲!
複活點那麼小的地方,他怎麼都躲不掉的。
于是圍剿人員再次出現在他眼見,再次團隊合作,一塊兒幹掉他。
這樣反反複複的,活活死死的,已經不記得多少次了。他每次才活過來,很快被殺死。有痛覺的他,死的次數多了,痛的渾身抽筋。
“怎麼不下線?”有殺手同情他,小聲的提醒。
他也想啊,遊戲倉壞了能怎麼辦?(╰_╯)#
貓棣急中生智,用力扒拉空氣。
“有了。”貓棣笑了。
看似沒有物體的空氣中,有幾條很細的絲線。
貓棣知道,這是遊戲倉的重要控制線,一旦斷了,玩家肯定會自動彈出遊戲的。
他眼見殺手們的屠刀砍過來了,忙用力一扯。
嘩啦啦,附近冒煙,幾點火星閃爍,手中的幾股線崩斷了。
方樂眼前景象一換,從陰測測的複活點恢複成了明亮的寝室。她也不再是遊戲中的美少年,回到了往日的女生形象。
得救了,她鑽出遊戲倉中,不用再忍受疼痛。
她來不及慶祝脫險,就看到了冒陣陣青煙的遊戲倉,還有點嗆人的煙塵。
“我的遊戲倉……”方樂無可奈何第癟癟嘴,替遊戲倉哀歎。
今天真是個好日子,慘遭抛棄,路遇追殺,還搞壞了心愛的遊戲倉。買彩票吧,一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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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寝室門吱啦開了,室友回來了。
“樂樂,打遊戲不?”室友爽朗地笑聲。
“樂樂,你……”室友呆滞的聲音。
她的面前是這樣一幅場景——
大美女方樂穿了灰白色的焊工服,臉上套着防護面罩,佩戴墨色的防護鏡,手裡拿着焊接工具,滋啦啦地折騰她那個遊戲倉。空氣中彌漫着焊接的氣味,火光四濺。
“喂,你在幹嗎呢?”室友問。
“我以為你能看出來的,我在修遊戲倉。”方樂的聲音隔着防護面罩傳來,顯得有點低悶。
“你在寝室修遊戲倉?”
“放心,有開防火器具的。”方樂懶洋洋的回答。
附近有降溫工具轟轟轟地在運作,起到了很好的防火作用。
問題不是這個,而是——
室友感歎:“我以為你喜歡玩遊戲勝過喜歡玩遊戲倉的。”
方樂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摘下防護鏡,擦一把汗,道:“遊戲倉壞了,不修好怎麼玩?”
“郵寄給你男友,讓他幫你修。”
“分手了。”
“什麼?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搞的?”
“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遊戲裡突然就說分手了。”方樂的眼睛眼簾垂了垂,劉海遮擋了她的眼睛,仿佛流露出了濃郁的哀愁。
室友拍拍方樂的肩膀,道:“樂樂啊,那你應該趕去A城,找他問個清楚吧。上課的事,包在我身上。”
“不了,我還要修遊戲倉。”方樂漫不經心地聳肩。
“怎麼不送去廠商那裡修?”室友黑線,剛才覺得方樂哀傷一定是錯覺,絕對是錯覺。
“沒錢。反正我有焊接執照,不如自己動手。”方樂重新戴上防護鏡,咯吱咯吱運作手中的工具。
室友滿臉都是黑線了。
方樂這個死有錢人,還會沒錢?
她就明說吧,她就是喜歡玩焊接。這個大美女,不愛逛街、不愛美男,甚至很少提起男友,最愛的事情卻是當焊工。
室友不得不承認,和自己同住的姑娘方樂,本質上絕對是個大、變、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