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樂苦笑,拿着錢包和月影一起去夜宵。
兩個美女來到附近小吃店,點了酒釀圓子和榴蓮酥。
等甜點時,月影恨鐵不成鋼地唠叨開了:“樂樂!你長那麼大,最鐵的老友就陳夏帆、趙伊誠兩個。現在陳夏帆跑了,你還故意躲着趙伊誠,你是不是喜新厭舊啊?”
“我沒躲任何人。”方樂簡單的回答。
“你就裝吧,不就是他退學時,你們吵架了嘛,你當我不知道啊?”月影得意道,“就那麼一點兒屁大的事,還是快和好吧。”
吵架?你以為趙伊誠是那種吵的起來的人麼?
大二那年,趙伊誠決定退學從商。多少親戚朋友來勸,父母更是罵個不停,也沒見趙伊誠回嘴。
他隻是安靜地頂住壓力,準備好本金和門路。
記得那時候,他爸媽急壞,眼見勸阻不了,找來方樂幫忙。
方樂苦口婆心說了半天,說的口幹舌燥。趙伊誠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端着一張面癱臉,木然地看着她唠叨。
他狠!
方樂火了:“就你這混賬,能做什麼生意啊?”
“别替我擔心,會成功的。”他淡淡的說。
誰替他擔心了。方樂沒好氣道:“你就不能等畢業麼?”
“機會稍縱即逝的。”趙伊誠表情面癱,口氣輕松,好像決定的是今晚吃什麼,而不是影響一輩子的大事。
他到底懂不懂,在這個國度半路退學沒有文憑,意味着多大的風險。
方樂見他執迷不悟,火氣大了,怒道:“KAO,看看你爸媽急的,頭上白頭發又多了多少!你瞧瞧你自己,有多不孝。”
“他們很快會開心的,隻要我賺到錢。”
方樂冷笑,道:“虧你說得出,就你,能賺到錢嗎?你讓他們擔心多久了?初中那會兒你折騰的那事,他們一下子就老了多少歲啊,還經得起你折騰?”
初中的那檔子事,是踩到某人痛腳了。
趙伊誠幹脆徹底沉默,任憑方樂一個人說話。
方樂覺得自己在給木頭上課,火的不行,摔門而去,一連數天不聯系。過了好久才拉下面子,發短信給趙伊誠說和。
偏偏那一日,趙伊誠遠離了熟悉A城,去其他地方發展事業了,手機号碼都換了……
等等,這是同學朋友們流傳的版本,她和趙伊誠其實隐瞞了一件事——
其實趙伊誠離開的那日,方樂聯系到他,并且趕去火車站找到了他。
因為是送别,方樂陪着他等火車,離愁湧上心田,安靜很久。
趙伊誠本來就是個天然呆的家夥,更不會先開口了,于是兩人無言的并肩而行。
附近是人山人海,熙熙攘攘的吵鬧,不少人大包小包,就地打地鋪,一股說不出的怪味和熱浪,打散了她的别離之愁,也讓她心疼好友。
方樂打破沉默,澀澀的開口道:“怎麼省錢省到這地步啊?不坐飛機坐火車,又省不了幾個錢,選個又累又難受還很慢的方式幹嗎?”
“不隻是省錢。”趙伊誠依舊是淡着一張臉。
方樂好笑,道:“不是省錢是什麼,我還不知道你,你那麼喜歡鈔……”
趙伊誠一言不發,卻突然按住她的肩膀,緊緊摟住了她。
他摟的那麼緊,兩人靠的好近好近,彼此之間幾乎沒有縫隙。他的心髒怦怦跳動,方樂能感受到他的炙熱。
不對,這是在幹嗎?
貓棣一把推開趙伊誠,故作輕松道:“舍不得老友也不用這樣吧,你抱的我快斷氣了!”
“你好像胖了。”趙伊誠忒無恥的回答。
方樂送他兩把眼刀,再好的朋友都不能說女孩胖吧,何況她自認為還是很苗條的。
趙伊誠歪了歪腦袋,道:“恩,我挺喜歡的,将來當我老婆吧。”
什麼?他跳躍的太快了吧。
“就這樣說定了,好麼?”趙伊誠認真道,眼神分明在告訴方樂,這不是在逗趣。
方樂當時大腦直接當機,半響才醒悟過來,來了句:“我就喜歡陳夏帆,你丫的就是一面癱,還是省省吧”。擱下這句話,她落荒而逃。
她離開了火車站,頭也不回地坐公交回家。她不知道趙伊誠怎麼擠上火車的,不知道他何時離開本城的。
她心亂如麻,趙伊誠那家夥明明知道她愛陳夏帆,也知道自己隻把他當最好的朋友。他太過突兀的告白,生生把兩人的友誼打亂了。
那日方樂躲在家裡沒踏出門一步,趙伊誠則飛去了C市。
一晃眼幾年,趙伊誠有發短信給方樂。方樂起初不願意回複,後來慢慢消氣了,也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兩人的友情就此冷卻了,變成兩條平行線。
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緣分,十多年的友情,就這麼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