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媛推脫要看書,和丁妍玲打了招呼,下線了。
她退出遊戲,拿出手機看一眼。噗,幸好調成無聲了,否則還不得被鬧死呀。某姐姐發了N條來,真奢侈,短信不要錢的麼。
柳思媛的手機删除必定要打開,隻好一條條翻出來删除。
看到最後幾條,柳思媛險些噴飯了。
某姐姐不再糾結她老弟的事,轉而說:“妹子啊,今天和你一起的那個什麼老總,介紹認識一下。”
“妹子,你不要為了弟弟事和我也怄氣,告訴我那人的聯系方式吧。”
天那,沈天立的姐姐真的看上顧總了。
顧總,我為你默哀。
周三又是相親日,母親照例先去探路,在手機短信裡狂誇相親對象。他是多麼的帥氣,多麼的彬彬有禮,家世多麼好。
那麼好的人來相親網,還找我這樣的小貧民?
柳思媛問:“他是不是小學文憑?”
“我女兒問你是什麼學曆?”電話那頭傳來老媽的聲音。
沒想到老媽真去問了,柳思媛想一頭撞死。
“人家是海龜。”母親喜滋滋的答複。
靠,外貌、學曆、家世都好的三好男人,通過個相親網招惹我?他神經失常麼?
“一定是婚拖。”柳思媛斬釘截鐵道。這年頭相親網站為了謀取錢财,專門找人假相親,切。
“别廢話,給我過來。”母親呵道。
柳思媛迫于母親的淫威,整了整發絲,踏入約定的咖啡廳。
見到他的一刹那,柳思媛大徹大悟了——難怪他主動找上門了,這人分明是景嚴身旁的倨傲男子,那天對我“開槍”的人。
他來找我,是談景嚴的吧。
柳思媛明白了這點,反而鎮定了。自己和景嚴清清白白的,不怕任何質問。
“媛媛,這位是周晉晟。”老媽這次記得介紹名字了。
柳思媛送走母親,拽拽坐下,明知故問道:“找我做什麼?”
嘿,這周晉晟生的真好看,大眼睛挺鼻梁,眉眼之間寫滿了張揚,耀眼中帶了頹廢。如果他不是景嚴的另一半,柳思媛倒是樂意和他發展試試的。
周晉晟眯了眯眼,道:“我從小就敏感,能感到死人的氣息。幼年每次參加追悼會,看到死人我都會大哭,非要去一趟寺廟才能恢複。”
他告訴我這些做什麼,一定是想感化我。
他真是想多了,景嚴看不上我的。
柳思媛暗笑,接他的話茬道:“是不是景嚴會照顧你,安慰你的?”
“是啊。”
柳思媛腦海勾勒出一副畫面——幼時周晉晟脆弱敏感,景嚴照顧他守護他。小小的景嚴抱着小小的周晉晟,Q彈可愛又浪漫。成年後,童年好友成了情侶。可惜兩人是同性,多少人想棒打鴛鴦,他們依舊生死相依,哦哦,狗血又浪漫。
周晉晟繼續道:“後來我盡量避免見死人。”
“嘻嘻,看死人也沒關系,有景嚴照顧你呀。”柳思媛笑得像一朵花。
“你在說什麼?”周晉晟狐疑地皺眉,道:“我想告訴你的是,看到你的一瞬間,我又感到了那種恐怖。你身上沒有活氣,隻有死人的氣息。”
死人氣息……
這幾個字如晴天霹靂,劈中了柳思媛。
原來如此,他找我不是因為感情問題,而是我身上的氣息。
柳思媛确實死過一回,是重生的。
她目光避開他,條件反射地向後仰。她驚天的秘密,被發現了。
周晉晟究竟是什麼人,為何能看出這些?
“我本來是提醒你小心,可看你的反應,好像知道自己沒有活氣啊。”周晉晟側目打量她,慢條斯理的說。
糟糕,自己的反應太不正常了。
一般人聽到那種話,要麼憤怒,要麼驚恐,而不會躲避吧。
“這下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了。為什麼身上沒有活氣?嗯?”周晉晟尾音上揚,眯起眼睛,懶洋洋地靠着椅背,好整以暇地打量柳思媛。
柳思媛的手在發抖,她來之前可沒想過面對這樣的質問,怎麼辦?
周晉晟手指輕叩餐桌,帶給柳思媛更大的壓迫感。他像在審問犯人,居高臨下望着她。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柳思媛穩住情緒,淡淡開口道。
“我是通過景嚴找到你的,都沒有告訴他這些。”周晉晟挑了挑眉,道,“你可以放心告訴我。就算你是鬼,我也不會傳出去的。”
“你不覺得你的說法很可笑麼?”柳思媛調整語氣,讓聲音聽起來很輕松。
“可這是真的。”周晉晟身子前傾,幾乎要貼到柳思媛了。他的眼神分明在說:我洞悉了一切,你還是實話實說吧。
他一定是從事訊問工作的,很懂得用肢體動作來增加壓迫感。在他巨大的壓力下,柳思媛手指擰在一塊,幾乎要掐出血。
柳思媛透不過氣來,反駁的話聽起來非常微弱。
莫非面對一個陌生人,要說出自己是重生者麼?
長久的沉默,空氣凝結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