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走廊裡便亮起一道綠色的魔法陣,亮得塔米不禁用手臂遮擋視線。不一會,陣法裡走出一個身着黑色披風的男人,他神情低沉,眉頭緊鎖。
艾琪叉起腰:“偵察隊的人來這幹嘛?”
男人沒有理會她,徑直報告:“紫羅蘭八世出事後一位同伴男性學員相繼失蹤,我們調了他的檔案,發現他來自東特大陸。”
塔米内心一緊:“阿伯西?!”
男人點點頭,臉上的神情愈發沉重:“我們猜測,他極大可能就是下毒的兇手。彙報完畢,告辭。”
塔米連忙挽留:“等等!”
但男人無視了他,幹淨利落地召喚出法陣後離開了,如一陣風,來去無蹤。
塔米内心此刻如翻江倒海,惴惴不安。
阿伯西畏罪潛逃,那身邊會不會還有第二個卧底?如果是這樣,卡維爾豈不每天都處于危機四伏的狀況裡!
塔米回想了一下卡維爾因胸痛而倒地蜷縮的模樣,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自己作為卡維爾的仆從,完全沒有起到一丁點保護他的作用,薩茜夫人知道了估計得把自己碎屍萬段吧······
塔米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天賦放在自己身上真是浪費,果然,卡維爾還是更需要一個優秀的陪讀······
“想什麼呢,眼睛都直了。”
阿芙将塔米從思緒拉回現實:“現在想那麼多沒用的,當下最重要是好好睡一覺。”
“我贊同。”查歌勾起食指,在塔米的鼻尖輕輕刮了一道,“與其瞎想,不如睡個美容覺,反正明天總要到來的,一切順其自然就好。”
“謝謝······”塔米是發自心底的感激,越是接觸,她就越能感受到查歌與阿芙親切的人格。
果然,跟優秀的人待在一起,簡直如沐春風。
“走啦!”
阿芙上前一步,挽住塔米的胳膊,二人親密地挽着胳膊朝宿舍走去,查歌不急不慢地跟在後面,與她們保持距離,跟着她們到了宿舍樓底才離開。
回到宿舍,映入塔米眼簾的第一件物品便是課桌上的信紙與信封,她看着,再一次陷入沉思。
這是她上午沒寫完的辭職信。
阿芙注意到了她的異樣,循着她的目光望去,也是眉眼一沉,緊接着三步并作兩步沖到課桌前,将信紙信封一同扔進了垃圾桶。
“怎麼了?”塔米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吓到。
“從現在開始,你,不許再想辭職的事!”阿芙拍上塔米的肩膀,把她按坐在床上,“卡維爾都身陷險境了你還想着辭職,這是一個合格陪讀該幹的事嗎!你忍心嗎!”
“我······”塔米想說自己待在卡維爾身邊也沒什麼用啊,随便拉條狗來還能幫少爺咬咬人。
“他出事又不是你的錯!總之,這個信你不許寫,你敢寫,我就跟你絕交!”
阿芙這幅氣鼓鼓的模樣屬實讓塔米一陣無言,怪霸道的,但也怪可愛的。
“噗嗤!”塔米沒忍住笑出了聲。
阿芙一秒破功:“笑什麼啊······”
“沒什麼。”塔米忽覺心情好多了,“就是覺得開學第一天就認識你這麼好的朋友,很開心。”
阿芙像是心尖上被撒了把跳跳糖,頓時甚覺肉麻,便翻了個白眼,拿起盆子和衣服就往浴室裡跑:“有病!我洗澡了!”
塔米看着這幅嬌羞模樣,像發現了新大陸。
阿芙,意外的很純情啊······
*
重症監護室此刻已被裡三層外三層的結界包圍,卡維爾躺在病床上,眉頭微蹙,神色恐慌,打着點滴的手不住顫抖,針頭刺激着他的血管,帶起一陣陣刺痛。
他的意識正處黑暗之中,在這片黑暗裡,他看到了自己最最不願觸碰和回想的過往,這是他決心用堅硬鋼盔蓋住的傷疤,但在毫無防備的時候,它卻又如蠶蛹一般,一捅就破。
白皙的額頭冒出一層冷汗,手腳如掉進冰窟一般冰冷,他的呼吸開始急促。
自己像這樣叛逆、玩世不恭有多久了?
好像是從那個夜晚起,所有的信仰、夢想,都在千分之一秒内崩塌,之後,自己就仿佛丢掉了人生目标,開始憤世嫉俗,冷眼看待生活的一切。
他做噩夢了,夢到了十三年前,他僅僅隻有5歲的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