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嗎？”塔米心有餘悸地望着前方彌漫的沙霧，無法判斷亞弗是否喪失了戰鬥力。

卡維爾示意她靜觀其變，待沙霧散去些許，二人清晰地看到亞弗面朝地倒下，身下是一大灘鮮血。

卡維爾松了口氣：“我想成功了······不知他是死是活，我們快走。”

塔米連忙将卡維爾架起，此時忘卻已久的傷口在松懈的心情下再度發動疼痛刺激她的神經，但卡維爾都堅持着，她憑什麼喊疼呢？

卡維爾每走三步便要回頭看一眼，确保亞弗真的無力發動攻擊，确認五次後，遲疑半晌，終于将警惕放下，放心離開。

塔米也徹底放下心，開始回味卡維爾的魔法：“少爺，那隻鷹好漂亮！我都看呆了！”

這句馬屁拍到了點子上，卡維爾難得得意一笑道：“你是沒見過我爸造的鷹，他是水鷹的原創。”

“還能更漂亮？”

“我跟他壓根不能比。”卡維爾将更多的重量放到塔米身上，感覺好點了，“我爸是天才，我不是。”

二人一瘸一拐搭着話，沒有發現身後的亞弗動了動手指。

“當然，我并不在意······”卡維爾話音未落，腳步先行一頓。

塔米察覺不到危險：“怎麼了？”

卡維爾皺了皺眉頭，沉默了足足五秒後，這才把鎖住的眉毛展開：“沒事，走吧。”

他的目光在亞弗身上停留了半晌，背過身加快腳步，奈何兩個傷員互相攙扶，怎麼也走不快。

此刻，亞弗藏匿起氣息，僅用指尖操縱金沙，金沙的飛舞緩慢無聲，就像空氣裡殘餘的黑金一般。金沙慢慢散布開來，在卡維爾的感官死角形成一根三角錐刺······

嗖！

錐刺發出的一瞬間，卡維爾先一步感受到殺氣。

“後退！”卡維爾一把将塔米拉到身後，上前一步，準備結印用魔法擋下這一擊。

“叮——”

突然，心髒傳來的絞痛與耳鳴讓卡維爾動作一滞。

但就是這不到一秒的遲疑決定了最終的勝負。

“噗呲！——”

卡維爾瞪大雙眼，腹部一涼，感受到許多暖流從身體裡争相而出，黑金帶來的痛覺在三秒後抵達，以迅雷之勢布滿他的全身。

他呆呆地吐出一口血，整個人朝後倒去。

“少爺！”塔米接住他，将他抱在懷裡，“少爺？！”

她的神情同卡維爾一樣驚愕，再看看遠方，隻見亞弗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爬起來，滿臉是血，顯然腦部受到了創傷。

但壞就壞在，他沒有暈過去。

“八世······”亞弗的語言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卻帶着無可言喻的歡快，“是我赢了呀呵呵呵······”

“咳咳！”亞弗捂住嘴咳嗽，顯然傷得也不輕，不止是頭部，肩膀、大腿上都有被劃開的傷口，但他挂着笑，好像沒有痛覺。

“可惜了，就差一點、差一點就能殺死我了！”亞弗的嘴角翹起一個誇張的角度，“我也賭了一把，用所有魔力保全了心髒！我賭赢了！”

“啧······”卡維爾咬住嘴唇，他此刻難以發聲，但眼裡的不甘與憤怒無法掩蓋。

卡維爾用盡全力瞄準亞弗的心髒，而亞弗用盡全力保住心髒，雖然最後落得兩敗俱傷，但卡維爾腹部又中一擊，不可能再戰鬥了，接下來，亞弗隻需收割兩個人頭，他便能滿載功績離開了。

“少爺！少爺你聽得到嗎！”塔米驚慌失措地抱着卡維爾，不敢有任何動作，隻能拼命地捂住他的傷口，但血液仍舊流湧。

卡維爾痛苦地閉上眼，艱難地發聲：“跑······”

塔米無視卡維爾的勸告：“我的魔力能救命對嗎？對······我能救你······”

還沒等卡維爾說話，塔米強行吻上他的唇，但預想中被抽走魔力的感覺并沒有出現，隻吻到了滿口血腥。

塔米不知所措地離開卡維爾的唇：“怎麼回事？哪裡出了問題？！”

“沒用的。”卡維爾搖搖頭，表示無能為力，“先别管我，去外面······搬救兵······”

“我······”塔米頓時濕了眼眶，不僅為卡維爾替自己擋刀而愧疚，也為這瞬間的無助而害怕。

她沒由來地冒出一句：“我、我能去哪裡呢？”

她這才意識到，卡維爾一直是她的引路燈，她所做的一切事都以卡維爾為中心展開。

因為有卡維爾她才當上了陪讀，是卡維爾把她帶進了布萊弗斯，讓她看到一個新天地。

如果卡維爾不在，那她走出這裡又如何？沒了引路燈，今後又該做些什麼？

“你······你幹嘛幫我擋啊！”思緒越來越亂，塔米淚腺崩潰，直沖卡維爾大吼，她能感受到卡維爾的體溫在下降，下意識地把他摟得更緊，“你好歹告訴我怎麼救你啊！”

卡維爾幾近氣若遊絲：“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