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後邊的動靜,姜堰略一轉身便看到了掩面跑開的沈卿卿。
彼時,楚容淵所站的方位正對着廚房的正門口,早在沈卿卿剛到門口之際,他便已經發現了對方的身影。
如今見到沈卿卿掩面跑開,這一切明明都在他的計劃之内。
他主動給沈卿卿創造了機會,隻要沈卿卿抓住這個機會,去向外邊報信,他不僅能順勢抓到大魚,而且還能毫不留情地殺了她。
如若她真的有那麼一分是卿兒妹妹的可能,他也會将她安全帶回家,也算全了年少的兄妹情誼。
如今馬上就能揭曉真相了,他卻感受不到半點高興,甚至有點揪心。
這是為何?
姜堰望着少女餘下的背影,用手輕輕摩挲着下巴,對着楚容淵問道:“容淵,你說這沈姑娘到底是什麼時候過來的?怎麼連聲招呼都沒打就跑開了?”
見楚容淵并未答話,眼神好似遊于物外,姜堰繼續加把火,道:“我好像還聽到了女子的低泣聲,不會是她方才聽到了我們的對話吧,所以才……”
“閉嘴!”楚容淵冷厲的聲音傳來。
姜堰被這道聲音吓得捂住了嘴巴,心中卻腹诽道:分明是你誤傷了佳人的心,還不追上去解釋,哼,他不過是暗示一下,竟然還來對他兇。
意識到他竟然會因此真的動了怒氣,這一刻楚容淵的心中也是不可置信,望着姜堰可憐兮兮的表情,斂下眸中的全部的心思,道:“你方才不是想知道沈姑娘親手做的粥味道如何嗎?鍋裡就有,你去嘗嘗不就知道了嗎?”
楚容淵留下這些話後,随即便消失在風中,讓姜堰更是充滿了好奇心。
姜堰并未跟了上去,反而是好奇地打開了鍋蓋,看向了那粥。
看完以後,姜堰面無表情地合上了鍋蓋,瞬間明白了楚容淵将粥倒掉的原因,這哪是粥啊,分明就是豬食嘛!
别說是嘗盡山珍海味的攝政王了,即便是他姜堰也不會吃這種劣質豬食,這種粥誰能下口,才是有病呢!
被稱為有病的楚容淵還是晚了沈卿卿一步,等他使用輕功趕到的時候,沈卿卿剛好将門關上。
随後,楚容淵便聽了屋内隐隐傳來的啜泣聲,哭得這般得委屈,想必是之前他說的話太過于傷人了吧!
楚容淵心中很是後悔剛才随口說出的那些話,他明明可以用其他方法試探她,為什麼偏生選擇了這個方法。
隻是如今想這些,都已經為時已晚了。
為了彌補說出的傷人之言,楚容淵想要去找沈卿卿解釋清楚,他并沒有一開始就倒掉,隻是那粥實在不好喝而已。
下定決心後,楚容淵伸出修長有力的手準備去敲門,卻在手指剛要落下的時候,猛然間又想起了那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的那些人。
他可以任性将自己置身于危險之中,卻不能無視他人的生命。
若是,此女并不是他幼時相識的那個小妹妹的話,那極大可能就是他那個忘恩負義的侄子特意派來尋他行蹤的人。
此女若是給小皇帝遞了消息,他還沒能攔截住的話,那後果将不堪設想,這也是他趁機設下一計的最初考量。
于是,楚容淵快速将手放下,剛準備轉身離開,不去理會此女之時,他便又聽到沈卿卿那嘤嘤嘤的啜泣聲。
楚容淵皺緊了眉頭,沉吟片刻後,又轉過身,如此反複了一刻鐘左右,他的内心深處完全被煩躁給包裹住了,人在門前不停地踱步,渴望能驅逐心中的躁意。
聽到屋内沒有了哭聲以後,楚容淵适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氣。
接着,楚容淵就聽到屋内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便立刻轉身離去,他不想被屋内沈卿卿發覺他的存在。
屋内,沈卿卿自從聽到楚容淵說的那些話,便獨自跑開了,她本不想哭的,隻是嘴巴和眼睛一點兒都不聽話。
她更沒有勇氣去質問沈容容,她本就是霸占了她的身世,搶了本該屬于她的父母親情,怎麼還能有臉要求楚容淵還把她當作姐妹看待呢!
理智上她也知曉這些大道理,情感上沈卿卿卻怎麼也放不開。
每每想到“來路不明”這個詞語,沈卿卿便覺得分外的傷感,甚至都有些讨厭起這個成語以及創造這個成語的人了。
就這樣沈卿卿哭着跑到屋内以後,關上門以後,沈卿卿越哭越放肆,越想又越覺得委屈,一哭就是一刻鐘。
等到人有點哭累了,沈卿卿便下去找了點茶水灌了下去,隐隐聽到門外好像有腳步聲,她還以為是沈容容主動來找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