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了,”這麼近的距離讓安好心頭一跳,她回過神來,找了個話題,“您今天怎麼這麼晚?”
楚及撫着方向盤,車子駛出停車場,他目視前方回了句:“加班。”
“那怎麼不讓羅麗幫您?”
“沒必要。”
安好抿了抿嘴:“給您當助理,倒是很輕松。”
楚及沒再接話了,過了一會,安好又問:“您每天親自開車上下班?”
“對。”
簡短的對話讓安好覺得可能是她問問題的方式不對,要不然這麼個大美女在旁邊坐着,楚及怎麼開口就是兩三個字呢?
如果說他讨厭自己,應該也不會主動要求送她吧?難道說完全隻是因為紳士風度覺得扔下女生一個人在馬路上回家不安全?
眼看就要到目的地了,安好覺得她必須抓緊機會了。
“我看您對倒立很有心得,我想跟您學習學習。”安好學乖,不再提出封閉式的問題了,好歹能讓對方多說幾個字。
“你要真想學習,可以去找專業的教練,我不是。”楚及仍舊專心開着車。
這回倒是說了個長句子,可一句話就把問題堵死了,安好無語,稍微有點心的人都能想到她對他有好感,這楚及每次都把路堵得這麼死,到底是不解風情,還是對她完全沒興趣?
安好心裡有點悶,她一向心理強大臉皮厚,可再臉皮厚的人,也有心傷的時候。
車子一腳油門,便停在了公寓門口,安好道了聲謝,下了車。
楚及自始自終沒看過她一眼,聽到一聲沉悶的關門聲,松刹車踩油門,絲毫不帶猶豫就走了。
好像兩人曾經在車上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一樣。
安好對着消失的尾燈撇了撇嘴。
次日,她沒起那麼早,正常時間和羅麗上了班,倒不是這麼輕易就放棄了,隻是覺得是不是要換條思路了。
一直這麼緊追不舍,再把人吓跑了。
果然,來晚了,早上楚及這一面,就沒有見上。
上午羅麗給她發了幾條信息,說楚及終于給她安排工作了,他将他手頭的一些項目發給了羅麗,讓她盡快熟悉。
安好替她開心,有任務了,說明楚及願意帶她教她了,她不自覺想起昨天她說羅麗太過輕松,難道說楚及是把她的話放在心上了?
沒想到的是,中午吃飯的時候羅麗特意叫上她,跟她吐槽說看了一上午,字都認識,但連在一起就不曉得是什麼意思了。
“不懂你就問他。”安好吃了一口飯,嘟囔着嘴回答。
羅麗遲疑了一下:“我是真怕他,今天我本來也想去問他來着,結果走到門口聽見他在打電話,語氣特别不好,給我吓得趕緊撤了。”
安好一愣:“說什麼了?”
“聽不懂,楚總非常不耐煩地說了些‘知道了’‘不會的’之類的,”羅麗突然壓低了音量,環顧了一下四周,更低音量地說,“更可怕的是,他好像說了一句,‘死一個還不夠嗎’。”
安好心裡咯噔一下。
死一個還不夠嗎?
這是什麼意思?
“這也太吓人了吧?”羅麗說着說着,放下了筷子,食欲都跑光了。
安好定了定神,敲了敲桌面:“好了,吃飯吧,别瞎想了,不會是什麼大事的,可能是隻貓貓狗狗。”
羅麗附和了一聲,不再延續這個話題了。
晚六點的時候,安好目送着楚及下了班,盡管楚及沒有回頭看向前台這邊,她還是自覺打了招呼。
楚及離開大約半個小時後,羅麗急匆匆下來了:“我先走了,今天我有約,不能跟你一起回家了。”
安好正要沖她擺手告别,羅麗的手機響了:“對,是我,我正要上班呢。對,我在大門口,好好,那麻煩您了。”
挂了電話,羅麗看向安好:“法務部的人說有個合同着急讓楚總簽字,怎麼辦啊楚總已經下班了。”
“你又約了陳迪?”安好笑着問她。
羅麗臉上一紅:“你怎麼知道?”
“行了,你把地址給我,我幫你送一趟。”
正說着,法務部的人快步從電梯間出來,将裝好的合同送到羅麗手上,叮囑道:“馬上去簽完,然後還得麻煩你送還給我,我今天在加班。要是對合同有異議的地方,可以随時問我。”
律師将合同送到之後又轉身進了電梯,羅麗紅着臉笑了笑,反手将文件遞給安好:“地址我發你微信上,謝謝了啊,周末請你吃廣喜味。”
安好接了過來:“行,保證完成任務。”羅麗謝過,一臉喜滋滋下了班。安好對着她的背影帶着笑嘀咕一句:這是個什麼緣分,室友和她一樣,也是個戀愛腦。
換完工裝,她看了眼羅麗發過來的地址:首府山一區十二棟。順手查了一下地址,不太近,而且沒有公共交通,得打車過去。
封閉式管理的别墅區,私|密|性很好,一棟棟房子之間隔着大大的院子和綠植。安好跟門衛登記完,按照指示往一區那邊走。标志很清晰,遠遠就看見了十棟、十一棟,十二棟就在前面。
還隔着一棟的距離,安好往那邊眺望,陡然看見十二棟門口剛好停下一輛車,後座門打開,從裡面下來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