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楚及的這個問題,回程的這一路羅麗沒睡踏實。三個人淩晨一點多到了遷安。
羅麗叮囑安好,千萬不能将她去上名的原因洩露出去,否則她死不瞑目。
安好本就不是多嘴的人,但為了讓羅麗安心,還是對燈發了個誓。
文州這一趟後,安好心裡總是飄着朱意的樣子,想來想去,打算先冷靜幾天,慢慢想辦法。
收到瑜伽服後,便想起跟楊教練的預約。
私教課是周二晚上,約在瑜伽館裡。
楊教練見到安好的時候,很明顯愣了一下。
“我們、在哪見過?”
安好笑了笑:“楚總家裡?”
楊教練想起來,手上拿着個本子,走到瑜伽墊上盤腿坐下。
“你有點本事,居然能追到他家去。”楊教練一臉見怪不怪的表情,“而且,你是第一個打算從對方愛好入手的。”
安好嘴角扯了扯,這個楊教練,剛見面一語道破,也不怕丢客戶,看來是功底深厚,不缺學徒。
“不過,這倒立可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沒有基礎又吃不了苦的話,十年你都立不住。”楊教練指了指旁邊的一張墊子,示意她過去。
“哦?”安好倒是被這句話吸引了,她一向富有挑戰精神,“楚總學多久了?”
楊教練擡眼看她,眼神尖銳:“你是來打聽楚總的,還是來上課的?”
安好撇撇嘴,誠心道歉:“不好意思,那我們開始吧。”
“倒立有頭倒立、肘倒立和手倒立,頭倒立很簡單,但也最容易受傷。第一節課,基本上不練什麼。我會給你做個全方位的體測,再根據你自身的條件,給你出一套練習方案。不管你後面學不學,這節課我還是會按照規矩來,有疑問嗎?”
安好被楊教練刺激到,心裡瞬間生出好好練習的念頭,老實回答:“沒有。”
這麼一來,原本打算從楊教練這打聽楚及的心思也沒了,楊教練測試了她的柔韌度、全身力量後,一臉凝重在本子上記錄:“你這前屈不行,背肌、前鋸肌、耐力也基本沒有,除了髋關節靈活點以外,剩下都要從基礎開始練。”
就做了一些基礎動作,安好已經漲得滿臉通紅,擦了把額頭細密汗珠,小心翼翼問:“倒立還要練這些?”
楊教練把本子一合,擡頭看她:“現在吓退還來得及,練習方案我就省得出了。”
一陣沉思,主要是因為錢,這一節課已經花了她一個星期的飯錢了,瑜伽館的人說過,楊教練是他們這最貴的,尤其是後面的課包,他不接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
“能便宜點嗎?”安好直接問。
聽到這句問話,楊教練嘴角一抽。
*
從瑜伽館出來,安好餘額成功清零,楊教練一分錢沒讓。
她打電話給韓佳求救,韓佳說了,下次見面,要是她不能給她表演個倒立,她就去向安芬告狀。
安好咬着牙表決心。
為了不跟楚及的練習時間沖突,安好第一次約課的時候啰嗦了一個大長句:【楊教練您好打擾了我不是特意要打聽楚總的我隻是想問我的練習時間怎麼安排比較好畢竟您不止我一個學生。】
那邊似乎斷了很久的句,回過來一個微笑的表情。
【不用緊張,楚總那邊的上課時間是我說了算。你麼,就按你自己的安排來。】
一個大寫的嚣張從安好腦海裡飄過,下一刻就意識到這兩人關系不簡單,至少不是普通的教練與學員的關系。
他會認識朱意嗎?
先不管了,花了這麼多錢,這倒立不練出點名堂來,實在對不起她那反人類的操作。
于是接下來隻要有空,安好就往瑜伽館跑,然後每天回去都像被人剝了皮抽了筋一樣,躺在床上半天不能動,更别說陪羅麗去廣喜味見陳迪了。
也許是看她認真又勤奮,安好終于從楊教練口中被動捕捉到一丁點楚及的消息。
他和楚及從小就認識,是在武術學校裡。小時候的楚及非常喜歡武術,隻是還沒學到一年,就被楚母抓回家,并且送到了國外。
聽到這個過往,安好眼珠子都快跳出來。
想不到哇想不到。
這人曾經還是個追風少年呢,她還以為,他會從小就是個學霸,有一段刻骨銘心的初戀,夭折之後才變成現在這模樣。
至于那個朱意,楊教練不提及,安好也不敢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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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文州回來之後,楚及似乎在忙一個項目,羅麗跟着跑東跑西,終于也沒有以前那麼怕他了。甚至偶爾還能跟安好扯一兩句楚及的玩笑。
“今天我跟楚總從一個客戶那出來,碰到一個女孩,”羅麗正坐在餐桌前,一口一口吸着麻辣燙,“那女孩纏了楚總半天,還想支開我,最後你猜怎麼着?”
安好正在客廳那面空牆上,手撐在瑜伽墊上,腳踩牆,身體呈九十度倒挂在牆上,一下一下落下牆上一隻腳踢着手腕,氣息不太穩地問了句:“怎麼了?”
“楚總不讓,說他不戀愛,也不結婚,瑤池仙女來了也一樣,”羅麗被辣得直吸氣,喝了一口水,哈了幾口,“你說我要不要把這話跟我媽說說,是不是能換回點希望?”
安好雙腳跳回地面,靠牆坐着,喘了口氣,笑道:“這你也信?男人說不結婚,隻是當時那個對象不合心意,”她重新撐起手掌做四柱支撐,“相信我,你媽也會這麼認為的。”
羅麗撇撇嘴:“那女孩似乎也不信,說了句,‘你放心好了,我沒朱意那麼脆弱。’然後就走了。”
聽到朱意這個名字,安好手上力度洩掉,整個人一下趴在了瑜伽墊上。她按住墊子坐起來,盤起一隻腿看着羅麗:“楚總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黑着一張臉就走了。”羅麗不以為意地擦了下嘴,開始收拾殘羹。
看着她往廚房走去的,安好問了句:“那女孩是不是挺白的,眼角還有一顆痣?”
羅麗腳踩垃圾桶,将垃圾扔進去,回頭看了安好一眼:“你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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