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下意識想跑。
右手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抓起,她隻覺得耳邊起了一陣帶着楚及氣息的風,再一看,她被這個男人不由分說拉到了他的車旁。
“幹——什麼!”安好哪能掙脫開楚及的手,低冷着嗓子喝了一聲。
前面那個男人理都沒理她,左手順手拉開後座車門,右手拽着安好把她往前一帶就塞進了車裡。
!!!!
安好驚慌失措!再一回頭,楚及已經跟着鑽了進來,‘砰’一聲帶上了車門,毫無征兆壓到了安好身上。
天!
安好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麼無助!她要被雷劈了嗎?這天理不容的事要發生在她身上了嗎?她會不會下地獄?
她拼了命想推開楚及的身軀,可他全身的力量壓着她一動不動,左手撐在她肩側,右手掐着她的脖子,那紗布的觸感磨得安好的脖子生疼。
楚及眼底潮紅,眼看着那氣息就要淹沒安好的唇,安好躲避不過,眼淚嘩一下就湧了出來,頓時泣不成聲:“不、不要........求你了!”
楚及瞳孔一震,在那火熱的唇跟唇就要貼上時,終于還是停止了下一步的動作,眼神透進她的含淚的眼眸,幾乎也是哽咽道:“你真的看我不順眼嗎?”
安好淚流不止:她該怎麼回答?TTM該怎麼回答?!
看着被他壓在身下的人一直不語,楚及輕歎一聲:“你為什麼招惹我了又想跑?到底是我哪裡做得不好了?是我以前對你太冷淡了嗎?我跟你道歉好嗎?你可以原諒我以前眼瞎嗎?”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安好更加悲痛欲絕。
良久,她才調整好氣息:“松、松開、我、再說好、好嗎?”
楚及到底是松開了她,整個人頹意不堪靠在後座,目光卻一直沒有從她臉上離開。
他在等她的回答。
她在等大腦冷卻。
非要現在回答嗎?如果非要現在回答,她必須狠心。
那個鑒定結果是什麼,也不重要了。反正八九不離十。
她對結果抱有的最後的一絲可笑的希望,被這步步緊逼到了絕路。
“我那是逗你玩呢,你還真當我看上你了?沒錯,你條件是不錯,但比你好的也有的是,人呢,别太把自己當回事。”
安好抹掉眼淚,淚痕在她臉上結起一層硬硬的痂,她冷着臉說着這輩子她說過的最狠的話,堵死了自己最後的退路。
她伸手去扣一邊的車門,另一隻手又被楚及抓住,嘴唇都開始顫抖:“我不信。”
安好不敢回頭,心裡湧起的層層痛感被她用力壓下,狠狠擡手摔開:“愛信不信。”
楚及再次一把抓住她的手,這次用了很大的力,安好煩躁不堪,剛一擡手,看見楚及另一隻受了傷的右手從外衣口袋裡拿出一個東西,伸到安好面前,低啞着嗓子說:“雖然我從沒見你戴過手鍊,但那天你說你丢了手鍊,我想,應該是你心裡很珍貴的東西,所以舍不得戴。不過我沒找到它,也不知道它是什麼樣子,就按照你的風格買了這一條。”
一條金閃閃帶着五朵紅色的四葉草的手鍊就那麼耀眼的躺在楚及的手心。
安好向來對身外物不看重,也從來不帶飾品,可卻覺得這條手鍊上任何一個細節都格外觸目驚心,她漠然地瞟了一眼,冷言冷語道:“既然珍貴,那就是不可替代的。你以為的精心挑選,但在我這裡一文不值。”
說完這些話,她鼻子狠狠一酸,再次飛快甩開他的手,扣開門飛快下了車。
眼淚如大潮般湧出,心裡有如被刀割破一般不斷滴着血,一頭闖進停車場的綠化帶而不自知,一時間淚眼朦胧,連停車場出入口的方向都找不着了。
她像一攤突然被抽筋扒皮的廢人一樣靠在身後角落一輛車的輪胎旁,無力癱軟在地上。
對不起,欠你的這輩子都還不了,一切隻能用最俗氣的有緣無份來解釋,唯願你這輩子能遇到一個疼你愛你的人,這一切都忘了吧。
她不知道她在這輛車旁坐了多久,直到天色沉了下來,路燈亮起,車主人過來了。
“哎喲吓我一跳!”車主是個女人。
安好擡頭,連路燈都覺得晃眼。
她也沒去看那個女人,搖搖晃晃起了身從車後讓開:“不好意思。”
那女人看着安好往出口方向走,嘀咕着:“咦,這個人怎麼眼熟呢?”
她盯着安好的左搖右擺的背景,突然一拍大腿,迅速拿起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楊教練,上次那個大神,我看見她女朋友了!”
“菲姐,你說誰?”
“哎呀,就是上次公益課你的助教,那個特别帥的大神,他女朋友,看起來有點不太對勁,哎呀她又靠在一輛車旁邊了!”
“你們在哪?”
“就在科技大廈對面的停車場。”
“幫我看着她,我馬上過來。”
楊凡趕到停車場的時候,安好正暈暈乎乎趴在另外一輛車旁,今早體檢抽了血,她又一整天沒怎麼進食,下午又受了刺激,再強壯的人也讓她給作死了。
“謝謝菲姐,交給我吧。”
孫菲起身要走,還不忘調侃楊凡:“她跟你比較般配。”
楊凡揚嘴一笑。
孫菲開着車走時,透過車窗,她看見楊凡扶着安好,小心翼翼把她塞進了自己的車裡。
安好恢複知覺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是一間很雅緻的客廳,旁邊廚房裡還飄來飯香。
楊凡在她旁邊坐着刷手機,聽到動靜,視線從手機上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