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何萍輕嗤一聲,“你還好意思問憑什麼?你看看現在上名被你搞成什麼樣子了?自從你來了,連風氣都變了!!大家茶餘飯後全都在讨論你的事!一邊纏着你們CEO楚及,一邊還跟别的男人當街摟抱!”
周圍的人目光更刺人了,更有人在底下竊竊私語:
“她一個小助理,勾引上了楚總都不知道珍惜,真夠渣的。”
“或許是知道自己夠不上吧,所以多找幾個備胎。”
“有道理,這是仗着有幾分姿色就亂搞。”
“看着這麼清高,沒想到這麼都是裝出來的。”
“聽人事說剛開始不想要她,是她自己非要來的。”
“還偷拍過楚總呢。”
.......
曾禮君三人聽着這些話,嘴角揚了起來,何萍一邊聽好戲,一邊繼續加大嗓音數落:“當初我們是給過你機會的,還想大家坐下來好好談談你們之間的事,結果呢?是你親口說的你不會跟楚總結婚,我沒冤枉你吧?”
她老态的一張臉濃妝豔抹,皺皺巴巴,一腔憤慨,演得特别好。
“你私生活混亂不堪,把上名上百年來的風氣帶壞了不說,現在還違背當初簽下的保密協議,洩露公司機密,随随便便就把董事長的手機号告訴不相幹的旁人,害得董事長不得已換了一批新的手機号,你知道這麼一來,對他的日常工作影響有多大嗎?這一樁樁一件件事,不足夠讓你離職?”
安好算是明白了。
這根本就是她們一起設計好的,目的就是想讓她離開上名,離開楚及。
“還有,我們已經去你老家跟你家親戚說了你的惡行了,你自己也要點臉,回去好好思思過,再糾纏的話就别怪我們一點面子都不給你。”
一大通罪責在一大堆人面前數落完,好像還是給她留了面子。
安好平時再怎麼不在乎臉面,在這麼多人面前被罵得體無完膚,還有幾張親密照作證,還有那說不清道不明是誰洩露的電話号碼。
她也是個人,這種時候,渾身已經開始顫抖起來,極力壓着不讓淚水上湧。
她知道她百口莫辯。
方文靠近她,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和吳詩涵差不多的話。
安好紅着眼眶看看方文,又看向杜郁松,那邊正猶豫着:“這是楚董的助理,還是得請示一下吧?”
何萍尖起嗓子:“還嫌董事長那邊不夠亂嗎?他現在正和十幾個合作商在開會,本來就被騷擾電話攪得頭都大了,你還打電話去問?”
杜郁松還是不敢擅自作決定,拿起手機給史延打了個電話,對面确實很忙,沒說幾句便挂了,意思隻說等董事長回去裁決。
曾禮君瞟了一眼安好,沖杜郁松發話了:“老杜,你放心,是她自己沒臉面留在上名了,不是咱們開除的。”
安好看着這一屋子的人,每個人的目光都像一道道巨石壓在她身上,她覺得她快被壓死,氣都喘不上來。
正在這時,她桌上的手機響了。
還沒等接起,就看見倚在她工位前方喬謹的眼神瞄了過來:“是楚總打來的呢。”
何萍冷笑一聲:“看到沒有?你們楚總一定也看見照片了,來興師問罪了,要是我,都沒臉接這個電話。”
喬謹噘嘴:“她嘴巴這麼厲害,肯定也想跟楚總編瞎話。”
何萍笑着看了喬謹一眼:“說得真對,”然後下巴指了指安好,“你接吧,我們聽聽你怎麼編,學習學習。”
偌大的辦公間,齊刷刷的目光聚在一小塊空間,安靜得吓人,手機鈴聲在此時格外驚魂。
她眼圈越發紅了,知道這一切回不去了。
也許是到了該說再見的時候。
韓佳說得對,反正也沒打算結婚,不如就此别過了,正好不用費勁解釋。
她實在是厭惡這三個人的嘴臉,就算身份能一直隐瞞下去,她也不想和這樣的人成為一家人。
但是喬謹的身份,她一定要跟楚列和揭穿。
方文遞過來一張紙,擡頭是:離職申請書。
.......
連離職申請書,這些人都給她準備好了。
洩露公司機密,敗壞公司風氣,玩弄感情的騙子.......
她在衆人灼灼目光下,簽下了離職申請書。
看杜郁松畏畏縮縮接下來,何萍舒了一口氣:“公寓那邊的東西已經給你收拾好扔在門口了,大門的密碼已經換了,這是退你的租金,一分不少。”
她扔到安好手上一個信封:“你應該知道,銀格公寓也是上名的财産吧?我們不歡迎你這種租客,拿着你的東西,老老實實回家種地吧。”
安好冰刀一樣的眼神從這三人臉上依次劃過,硬生生收回眼淚,寒氣森森說了一句:“記住你們今天的所做所為。”
拿起随身的背包,沒收拾任何東西,迎上了幾百人指指點點的目光,安好離開了上名。
回到公寓門口,果真她的箱子已經被扔了出來,她狠狠抹了一把眼淚,像是打了一場硬仗,她無力順着牆邊坐在了地上。
手機一直在響,是楚及見她不接電話,一條條微信炮轟過來。
【老杜說你要離職?】
【你别理我媽,先不要離職。】
【我現在準備登機了,一定要等我。】
【照片我看見了,等我回來說。】
【接電話!】
【接電話!】
【我登機了。】
淚流滿面,她蜷在牆邊,頭埋在胳膊上,浸濕了整片袖子,寒冷一片。
為自己被爛人欺負而不能當場還手,更為這段無疾而終的感情。